致敬历史上的“铿锵玫瑰”

闫树军

“三八节”从何而来?中国从哪年开始过“三八节”?投身到妇女解放和国民革命洪流中的中国女性在大革命和土地革命时期有着怎样的历史使命?在苏区、延安、解放区,又留下了哪些“三八节”回忆?在新中国成立后的激情年代,女性又是怎样建功立业、彰显巾帼本色的?本文讲述的是“三八节”鲜为人知、令人难忘的历史故事。

巾帼奋斗正当时,铿锵玫瑰最美丽。值此“三八”国际妇女节到来之际,让我们回顾历史,回望那些时代进程中的“三八节”老照片,以此来展现女性的独特魅力。

3月8日,是国际劳动妇女节,又称三八节、妇女节。

中国人首度公开、正式地庆祝“三八”国际妇女节,是在1924年3月的广州,当时正值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

1924年2月下旬,在国民党中央妇女部干部会议上,何香凝提议在广州举行庆祝“三八”国际妇女节大会。中央妇女部负责出面发起集会和游行示威,何香凝则承担了庆祝活动的筹备事宜。

1924年3月8日上午,中国第一个公开纪念“三八”国际妇女节的活动在广州举行,广州各界妇女 2000多人参加。何香凝主持大会并发表演讲,她介绍了“三八”妇女节的由来及纪念它的意义,揭露了广大妇女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压迫下所遭受的种种苦难,鼓励妇女坚决地走“打倒封建主义、打倒帝国主义和妇女自求解放的道路”。庆祝大会结束后,何香凝同与会者一起举行示威游行,高呼“打倒封建主义、打倒帝国主义”“保护童工孕妇、革除童养媳、革除多妻制”“禁止蓄奴纳妾、废除娼妓制度”“争取妇女解放”等口号,第一次将中国妇女的要求全面地提了出来。何香凝还组织10 余人散发会议口号传单,派出27个演讲队分赴工厂、剧院等处演讲,宣传会议精神,启发妇女群众觉悟。以此为契机,广东妇女运动蓬勃开展起来,越来越多的妇女投身到妇女解放和国民革命的洪流中来。

1927年3月8日,武汉妇女庆祝“三八”妇女节。

大革命时期,社会各界举办“三八”妇女节纪念活动,以此作为提高妇女觉悟、动员妇女参加革命的重要方式。各地“三八节”所安排的纪念活动内容相似,主要是为了发挥寓革命宣传于节日庆典之中的作用,目的是团结各阶级阶层妇女,鼓吹国民革命胜利才能伸张妇女权利的道理。在政党与妇女团体的号召下,妇女在纪念活动中显示出极大的革命热情,政治意识不断增强。

毛泽东曾说:“全国妇女起来之日,就是中国革命胜利之日。”[《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年8月第一版,第130页]因此,中共在革命斗争中始终积极发动和领导中国妇女的解放运动,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把妇女解放思想引入农村,领导广大农村妇女打破封建枷锁,积极参与到革命战争和苏维埃政权的建设当中。在中央苏区,纪念“三八”妇女节已成为唤起劳动妇女革命斗志、推动妇女解放运动的重要途径。

从1937年1月中共中央机关进驻延安,到1947年3月中共中央机关主动撤出延安,这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延安时期”。这个时期,妇女运动成为中国共产党推动各项工作的重要途径,“三八节”纪念活动则是中国共产党推动妇女运动的重要杠杆。正如中国共产党中央所指出的:“自1939年三八节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号召全党转变妇女工作以来,前年在全党内造成了对妇女工作从忽视到重视的思想转变,并奠定了开展妇女工作的组织基础。”[中国共产党中央文件选集(第十一册),中央党校出版社1986年3月第1版,第603页]

1942年3月8日,边区“三八”妇女节纪念大会上,妇女自卫队表演军事科目。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为适应新形势、解决新问题,不断优化“三八”纪念的形式。1942年,毛泽东为《解放日报》“三八”国际妇女节特刊题词:“深入群众,不尚空谈”[《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年8月第一版,第366页],为“三八”纪念活动指明了方向。1945年“三八”节,中国共产党系统总结了“三八”纪念的经验教训:一方面指出过去存在的缺点,如集会时机选择不当,3月8日正值“开始农忙之时”,存在诸多不便;会议开得太长,讲话一般,提不起妇女兴趣;等等。另一方面,中共中央提出了改进的办法,如可以利用妇女自愿踊跃往返的集会、庙会作为纪念“三八”的地点;可以采取问病、看病、卖药、散药、讲卫生养娃常识、纺织表演、说书、唱戏、拉洋片、开展览会、奖励生产卫生模范等各种各样的方式动员妇女。总之,延安时期形成了“三八”纪念的新思路,即不拘时间、不拘地点、不拘形式、不拘办法,只要妇女群众喜闻乐见。

1946年“三八”妇女节,上海妇女联谊会组织妇女大游行。

解放战争期间,随着“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这一口号的打响,各城市的妇女运动和“三八节”活动迅速展开。北平和平解放后的第一个“三八节”的历史影像,成为北平史志中重要的一页。随之,中国妇女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平中南海怀仁堂召开。这是中国妇女有史以来第一次全国规模的盛大会议,为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凝聚各界妇女群众的共识奠定了基础。中共中央向大会发来贺电,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同志接见了全体代表。毛泽东为大会题词:“为增加生产,为争取民主权利而奋斗。”[《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下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年8月第一版,第469页]

新中国成立后,妇女在政治、经济、教育、家庭等方面与男子地位平等成为宪法规定的基本原则。但争取事实上的男女平等,尚需要全社会和妇女进行艰苦不懈的努力,“三八节”被赋予彰显妇女社会地位和作用的特殊意义。在妇女节的激励下,中国女性紧跟时代步伐,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辉煌。继第一个女拖拉机手、第一个女火车司机和第一个女飞行员后,陆续出现了第一批女坦克兵、第一批女地质勘探队员、第一个女铁路调度员、第一个女推土机手、第一个女绞车司机、第一批女瓦工。之后还有著名的第一名女将军李贞、第一个打破世界纪录的女运动员郑凤荣、第一个女世界冠军丘钟惠、第一个登上珠穆朗玛峰的女登山员潘多、第一位女船长孔庆芬、我国乃至世界唯一的女轮机长王亚夫。

1949年北平“三八”妇女节纪念大会

1952年“三八”妇女节,新中国第一批女航空员光荣地接受了首都人民的检阅。当这支铁鹰飞过天安门上空时,在天安门前等待已久的女学生和家庭妇女们热烈地向她们欢呼!

到了改革开放年代,前行的大潮更是极大地激发了女性的自主性和创造性。中国第一个个体饭店是女性创办的,1984年第一批女奥运冠军横空出世,女排的五连冠成为振兴中华的象征……巾帼女杰创造了无数个“新中国第一”。这有力地证明:时代不同了,通过政策保障、社会支持和女性自立自强的奋斗,妇女完全可以突破传统偏见,拓宽发展的领域和空间。妇女的这些有益尝试,又在实践上传播和彰显了男女平等观念,为“三八”妇女节增添了新的内容。

2010年,“三八”国际妇女节迎来了100周年。此时的中国“三八”妇女节,成为宣传和表彰各类女英雄的盛典。把女英雄在“三八”妇女节庆典大会上隆重推出,大大提升了女性的自豪感、荣誉感,提高了妇女的社会地位,扩大了社会影响。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妇女工作正是因为有了正确的理论指导和社会制度保障,才使妇女事业走出了有中国特色的发展道路,使妇女发挥了半边天的作用,赢得了社会的尊重和自身发展的机会。

2020年,为庆祝“三八”国际妇女节110周年,有一篇题为《巾帼奋斗正当时》的评论员文章这样写道:

回首激荡一百多年的妇女运动史,从“面包加玫瑰”的权利觉醒,到“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豪迈宣言,无数女性秉承着“自尊、自信、自立、自强”的精神,在顽强拼搏中得到解放,许多曾经遥远的梦想早已触手可及。今昔对比,“她力量”之贡献,“她魅力”之精彩,“她智慧”之非凡,也让一个结论愈发清晰:历史的每一步前行,都离不开女性的力量。

1952年的“三八”妇女节

北国春意萌发后的第一个节日,便是“三八”妇女节。让我们跟随春天的步伐,致敬女性的力量,让光影照亮现实,在定格的照片中再次欣赏她们绽放出的独一无二的美丽!

来源:《纵横》2023年第3期

文/图:闫树军(北京古都学会影像专委会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