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门家风家教解密》 第四篇 眼前天下无一不好人(4)
《苏门家风家教解密》
第四篇 眼前天下无一不好人(4)
重点六、道德高风,果在世外——与方外友。
苏轼在经历各种政治打击与磨难后仍不失其豁达豪迈气度,这与其研习佛道思想、广交方外人士,致其形成儒、释、道思想大融合的精神格局,不无关系。
苏轼一生交往过的僧人,有姓名可考者130余人,有诗词往来者80余人。苏轼说:“吴越多名僧,与予善者常十九。”江浙一带的高僧,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他的好朋友。与苏轼有过交往的道士也不少,有姓名可考者不下30人。苏轼贬谪黄州,往日亲旧不敢与之往来。苏轼身处困境,与他交好的僧人、道人不避嫌疑,比平日更显亲厚,因而感慨“道德高风,果在世外”。
道潜,字参廖。苏轼与其结交20余年,是“苏轼诗文中提到最多的僧人”,对苏轼学佛参禅产生了极大影响。元丰元年,参廖千里走徐州主动探访苏轼;苏轼贬谪黄州,他又多次“来简相慰”或“遣人致问”;元丰六年,参廖再次不畏艰险千里相访,并陪伴苏轼近一年,给予身陷逆境的苏轼莫大安慰;苏轼谪居岭南期间,年近花甲的参廖决定从杭州泛海历风涛之险南下探望他。他对苏轼始终追随,友情弥深。正因为这样,这位出家人也被牵扯进朋党之争的漩涡,身陷囹圄,被迫还俗,编管衮州,苏轼虽身处逆境,却不忘营救并托友人妥为照顾。苏轼去世,参寥写了十多首诗组成《东坡先生挽词》,追忆了苏轼一生功业遭际以及两人的过从交游,情出肺腑,感人至深。
佛印是苏轼另一重要的方外友人。佛印在僧俗徒众中享有很高的声誉,神宗曾赐高丽磨衲金钵,以表彰其德行。苏轼贬谪黄州,佛印屡次来书,“劳问备至”;元丰八年苏轼过润州,欲访时居润州金山寺的佛印,佛印出山相迎。苏轼贬谪惠州,两人仍有书简交往,佛印以佛法鼓励、安慰苏轼。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辞官游僧、比苏轼年长30岁的“远游先生”吴复古。两人曾尽情交流探讨养生之道,苏轼《问养生》深得其“安”与“和”养生精髓启迪。他在苏轼苏辙兄弟得意于元祐政坛时,交往似乎没有那么亲密,反而在他们落难后却反复出现在二苏的身边。苏轼贬居黄州期间,多有书信往来,元丰六年还特意赴黄州探望;绍圣元年,苏轼赴惠州与吴途中相遇,他在长谈中反复提醒苏轼——人生不过是邯郸一梦,不必过于较真;随后,吴复古先到筠州看望谪居那里的苏辙,又与眉山道士陆惟忠前往惠州,日与苏轼相游;苏轼再贬儋州,年逾九旬的吴复古数次渡海探望陪伴,帮助苏轼苏辙兄弟互通消息;元符三年,听到苏轼兄弟将遇赦北归的消息,已96岁高龄的吴复古立即从广州寓所出发渡海,上岛就把喜讯告知苏轼,伴其踏上北归之旅;当年十一月,吴复古感疾不起,苏轼问他后事,笑而不答,瞑目而逝。几个月后,苏轼也病逝。
吴复古,或许是上天特意派来给予苏轼临终关怀的人。
重点七、千里相访,义气可书——与义士。
苏轼贬谪儋州,在“元祐党祸,烈于炽火”极端险恶的社会环境中,仍然有些人不畏连累风险,不惧怕海涛风浪,渡海陪伴,给予苏轼莫大的慰藉。
苏轼初到儋州,州府长官张中对父子俩极为照顾,允许他们住进官舍,还差兵士对住房进行修缮。朝廷得知此事,立即派人将苏轼驱赶出来。张中又亲自搬砖运土,带领当地百姓帮助苏轼建造桄榔庵。只因对苏轼的关照,张中被贬雷州。张中“乃能如此,其义气可书”。
雷州太守张逢对二苏也是礼遇有加。苏轼赴海南岛途经雷州时,张太守率官员出城迎接。后也让苏辙一家入住雷州官舍。张逢因此受到除名勒停的处罚。
眉山人士杨明。苏轼兄弟宦游在外,即拜托杨明父子帮助照看父母坟墓。得知苏轼被贬到儋州后,父亲即命杨明从眉山赶赴儋州探望。
杜子师,一个特立独行、讲义气、守信用的盱眙人士。曾从苏轼学,其名和字就是苏轼给取的。他准备卖掉家当,带着妻子迁居儋州陪伴苏轼。因稍后得悉苏轼即将北归,才未成行。
王箴,苏轼第二位夫人王闰之的弟弟。苏轼被贬岭南,亲旧纷纷疏远。但王箴独然不顾,只身渡海前去看望姐夫,结果病逝在了途中。
巢谷,字元修,眉山人。苏轼贬谪黄州,巢谷赶去,与之为友。元祐时期,苏轼兄弟政治顺达时,巢谷从未去京城拜见。苏轼兄弟贬谪岭南,时已73岁的巢谷慨然而言——欲徒步访询苏轼兄弟,听闻者皆笑其狂。历经数月长途跋涉,巢谷在循州见到苏辙,“握手相泣”。转身就欲往儋州看望苏轼,苏辙见他“老且病”极力劝阻。后见劝说无效,苏辙便给他补充了一些盘缠。刚刚走到新州地界,行李和盘缠就被盗贼抢走,一番折腾之后,巢谷在此病逝。苏轼闻之死讯,悲恸不已。他立即给老家去信,请杨明的父亲资助巢谷之子前往新州迎丧。苏辙闻此,后悔不已,为其写下《巢谷传》。
这些人虽未达成其愿,但其举动着实令人感慨。诚如苏轼给杨明的信中所言:“万里远来海外,访其生死,此乃古人难事,闻之感叹不已”。
供稿: 眉山市党史和地方志编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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