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门家风家教解密》 第四篇 眼前天下无一不好人(1)
《苏门家风家教解密》
第四篇 眼前天下无一不好人(1)
“生我者父母,成我者朋友。亲附善者如雾露中行,虽不湿衣时时有润。”
苏轼一生交游甚广,“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悲田院乞儿,眼前天下无一不好人。”从皇族贵胄、文人学士,到僧侣歌妓、渔樵耕织、流民乞儿,朋友遍天下。如此庞大的“朋友圈”,显然是由于苏轼良好教养、超世才华的独特人格魅力,这对苏轼和他的朋友们在各个时期的情感、仕宦、生活、创作、知识等方面,起到了极大的相知互鉴、拱卫相扶、共同成长的作用。
重点一、为子孙得两宰相——与皇帝。
“东坡先生学术文章、忠言直节,不特士大夫所钦仰,而累朝圣主,宠遇皆厚。”
嘉祐二年,苏轼兄弟双双及进士第,三苏父子名震京师;嘉祐六年,苏轼兄弟又双双制科入等,仁宗皇帝高兴地对曹皇后说:“朕今日为子孙得两宰相矣!”这番赞许,十多年后还救了苏轼一命。元丰二年,苏轼因“乌台诗案”入狱,人们认为他必死无疑。曹皇后病中得知此事,对神宗说到当年仁宗的话,“神宗皇帝流泪了,苏轼因此免去一死”。
在位仅四年的英宗亦听闻苏轼才名,打算重用他,但因宰相韩琦反对而作罢。
神宗尤爱苏轼文章,“宫中读之,膳进忘食,称为天下奇才。”有臣将苏轼比作李白,神宗认为:“不然,白有轼之才,无轼之学。”熙宁年间,神宗欲进用苏轼,但因其与王安石新法政见不合,遂外放。“乌台诗案”,神宗将其从轻发落,最后贬谪黄州了事。其后,神宗多次有意复用,但均被当时宰相王珪极力阻止。元丰六年,苏轼患眼病,逾月不出,于是说他病亡的传言四起。正欲用膳的神宗闻此死讯,悲伤不已。在苏轼贬到黄州四年后,神宗皇帝手札:“苏轼黜居思咎,阅岁滋深,人才实难,不忍终弃。”遂量移苏轼于汝州。第二年,年仅38岁的神宗去世,他对苏轼的喜爱与期许也随之化为东流。
神宗幼子哲宗即位,神宗生母、英宗皇后高氏垂帘听政。元祐初年某日,太皇太后高氏召见苏轼,说当年神宗皇帝如何赏识他、神宗还没来得及重用他就驾崩了,苏轼感激零涕,誓报知遇之恩。
重点二、当放子出一头地——与师长。
苏轼一生,交游的师长前辈甚多,其爱人以德、玉汝于成,对苏轼可谓是“开发成就之者至矣”。
张方平和欧阳修是苏轼一生最重要的两位伯乐。
张方平,北宋政坛一位很有话语权的人物。早在至和元年,张方平初到益州任知州,便访知苏洵,后见苏轼兄弟,便“一见以国士相许,自尔遂结忘年之交”。为力荐三苏,他提笔给自己的“死对头”、当时的文坛领袖欧阳修写推荐信。收到张方平推荐信的欧阳修,并未因三苏乃政敌所荐而起敌意,亦是极力推誉。足见二人的襟怀坦荡与高风亮节。苏轼兄弟终身奉二人为师。元丰二年,苏轼入狱,当时没人敢于出面营救苏轼,而已经退休的张方平毅然向神宗皇帝上书求情。此奏疏虽未送达神宗,但其中对苏轼的保护与赏识之意昭然可见。
苏轼与醉翁欧阳修师生情谊十六年,受其教诲奖掖尤多,尤其在文学思想、文学风格以及人格操守方面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苏轼自小就相当崇拜欧阳修,甚至到了“昼诵其文,夜梦见之”的地步。嘉祐二年,苏轼参加省试的主考官便是欧阳修,二人遂结师生情缘。当欧阳修读到苏轼写与他的谢启时,忍不住向好友梅尧臣分享:“读轼书,不觉汗出,快哉!快哉!老夫当避路,放他出一头地也。可喜!可喜!”他还与儿子欧阳棐说:“汝记吾言,三十年后世上人更不道着我也。”得文坛领袖如此赞誉,苏轼自是声名大噪。欧阳修“喜得轼,并以培植其成长为己任”,嘱托苏轼,“我将老休,付子斯文”,将革新诗文、引领文坛的重任交与苏轼。
苏轼将恩师赏识与勉励当作自己前行的动力,同时传承师道精神,黄庭坚、张耒、晁补之、秦观、陈师道、李廌皆出苏轼门下,开创了宋代文学辉煌灿烂的局面,终不负师恩与重托。
与张、欧直接的赞赏与提携不同,韩琦和陈希亮对苏轼兄弟的栽培与关怀则采取了另一种方式。
韩琦,仁宗时任过宰相。当年苏轼兄弟参加制科考试,考试临近,苏辙却卧病不起。韩琦得知后,向朝廷上书,请求延展考期,延期了二十天,考试方才进行。试想,如果苏辙未能参加这场考试,他的未来以及我们今日所言的三苏文化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其后,有一天英宗打算将苏轼召入翰林,却被韩琦劝阻。因为韩琦认为:以苏轼的才能,日后必成大器,但现在资历尚浅,如果破例授予要职,可能难以服众,这反而会拖累他。苏轼得悉原委,深明韩琦用心良苦。
陈希亮,字公弼,苏轼步入仕途的第二个顶头上司。陈希亮“目光如冰,平生不假人以色”,从不给人好脸色。有一天,见凤翔府上上下下都尊呼苏轼为“苏贤良”,陈太守大发雷霆:“府判官,何贤良也!”其实就是警告苏轼不要洋洋得意地很享受这种虚名。
后陈希亮修建凌虚台,让苏轼为之作记。你这个凌虚台不是搞的面子工程吗?正窝了一肚子气的苏轼写道:物之废兴成败,不可得而知。把陈希亮扎扎实实“文骂”了一通。然而,陈希亮读罢不仅不生气,反而大为赞赏,命人一字不改铭刻于凌虚台。陈希亮道出实情:平日对其苛刻,就是要挫挫他年少成名志满得意的锐气,这是在磨练他。
后来,苏轼渐渐明白了这位长辈的良苦用心,为其作传,承认自己“方是时,年少气盛,愚不更事,屡与公争议,至形于言色,已而悔之”。
供稿: 眉山市党史和地方志编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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