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吹三打火烧子

金雅春

古往今来,馍的做法很有讲究,新疆的馕,甘肃的葱花大饼,陕西的肉夹馍……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以前天全的火烧子,当地人称“三吹三打火烧子”。

我与火烧子结缘是在李家坡。从两路口分路,先过新场,再过大桥,映入眼帘的山路陡坡就是李家坡了,百十户人家都姓李。每日炊烟升起,耳闻“噼啪”声,那就是农人一天最惬意的时光——吃火烧子。

当地有句俗语“荞翻山,麦倒拐,玉米馍馍经得甩”。那时,庄稼人多翻山越岭,回家耽误工夫。火烧子凝聚了玉米粉的精华,豆的奶甜,适合下力的人,农人打心眼里喜欢。火烧子便于携带,捧着一汪山泉,少许咸菜,吃得津津有味。秋冬时节天气转凉,烧一堆篝火用灰煨一下,吃了浑身暖和,精神抖擞。

火烧子的主料玉米必须要当年风干的,颗粒饱满圆润,水石磨推细捏上手柔软,加入已备好的少许黄豆粉。揉面的泉水,选用在水缸里过了夜的水,有木盆尽量不用铁盆,面揉得干湿相宜,馍沿锅边围成圈,中间煮上四季豆或时令菜蔬。

火烧子出锅两面黄,不粘手,丢入灶灰中掩埋,这灶灰也是马虎不得的,头道火是茅草或秸秆,二道火是杂木。草灰树灰燃烧后用火夹子撩一撩,一袋烟的工夫翻个面。

火烧子出灶也讲究,不能扔地上,要放在竹筛上抖一抖,待半温拿上手,憋住丹田气往馍面使劲吹,排山倒海灰飞烟灭。然后左右开弓“噼啪噼啪”,敲打声如马蹄疾驰,暗示馍已熟透。火烧子已香喷扑鼻,黄灿灿、沉甸厚实,食欲一下子涌上。

火烧子拍打好后,先给老人。小孩子牙口嫩,要选酥软黄金色的。有外出没到家的,不管家人还是客人,放竹篾塞里备用。

火烧子外脆里酥,有玉米熟透的甘香,豆面熟透的奶香,柴草燃尽的清香。但凡世间泥煨的食物,如泥煨叫花鸡、泥煨嫩牛肉、泥煨土豆都原汁原味让人大快朵颐,火烧子也不例外。

火烧子的好滋味让人回味,多年辗转他乡尝过许多美食,总对火烧子有情结。今年,我又去了趟李家坡,满目路变、桥变、房屋变,庄户人已用电,弃用土灶,多吃细粮。火烧子倒成了回忆。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金雅春

供稿:雅安市地方志编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