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防控 四川在行动”征文】李友刚 ‖ 那一夜,我睡得很香
那一夜,我睡得很香
李友刚
我的新家在市区,家里有老婆孩子;老家在市区的边缘,距离我的新家大概13公里左右,家里是年迈的父母。今年春节,由于新冠肺炎病毒的暴发,我被组织抽调到五粮液机场高速路口,奔赴防控一线,便忘记了老家的老父母。2月18日那天,儿子电话:爸爸,阿婆(奶奶)生病了!我才猛然想起除夕那天吃团圆饭时,发现耄耋之年的父母明显衰老了,花白的头发更稀疏了,脸上的皱纹也更多了一些,精神也没有以前那样矍铄,我泪目了。整整24天,没有看见他们了,家中储备的大米和蔬菜是否够用,是否是省吃俭用挺过来的?
我在卡口值班到晚上11点,结束防控工作,趁着夜色返回市区。冷清的街道空无一人,除了伫立在药店门前凌乱不堪的我;药店早已关门,我该如何是好,突然感到自己好无助好失落!凌乱中,我电话响起:“小区门岗那儿,我放了一些母亲感冒需要的药及平日用作补钙的氨糖软骨素钙片,还有一袋大米和香肠。你赶紧去取,给父母送去,他们家里都快没啥吃的了,记得戴上口罩!”电话那头,妻子满是关切。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外,在经过登记、测量体温之后,从门卫处取走了妻子存放的东西。来到我家楼下,我不敢上楼,因为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已携带病毒,也为了节省时间,妻子把我身份证拿了下来。儿子瞬间来电:“爸,咋不回家?”我不敢多言,怕情绪失控,便默默地挂断电话驱车回老家。
我脑子里盘算着回家的路:走五粮液大道最近,却要横穿经过五粮液厂区,肯定过不去;走振兴大道,红绿灯多些,也许畅通些。于是,我驱车踏上了振兴大道回家的路,目的是送药,顺带着看老父母,我是个不孝之子!
23时52分,距家还有5、6分钟的车程,进入思坡镇境界,前方有了关卡路障(木头架子)。我下车说明情况,拿出身份证件,并认真履行了登记、测量体温手续,作了从未离开过宜宾市的承诺之后,才被放行。真心为他们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点赞!到了老家村口,又是关卡一道,照例说明情况,又再次认真履行了登记、测量体温手续,才被放行进村。天出奇的冷,孤寂的乡村漆黑一片,翻过山坳,远远看见老家的灯仍然亮着,母亲披了一件旧大衣在大门外等候多时。我迎上前去,扶着母亲进了屋,看见父亲坐在堂屋的沙发上抽着烟;烟火一明一暗,我知道,除了父亲,那烟也和父亲一起等我。2008年,一场猝发的脑血栓给父亲留下了沉疴,举筷不稳,手足不捷,耳听不清。他白发满头,看起来真是日薄西山,木枯霜野。现在每次回家,没有了从前的轻松,心中常怀忐忑,这一次走后,还能见多少次?以至于24小时开机,最怕半夜铃声响起……我将车上的东西放下,叮嘱母亲按时按剂量服用药物。母亲知道我一直在机场高速路口防控:“你在外面注意保护好自己,开车注意安全,多洗手,戴好口罩,家里有娃呢!”我强忍泪水,故作调皮回嗔道:“你咋不关心关心你儿呢?”母亲递给我两个口罩:“赶紧把你脸上的脏口罩换了去,记得勤洗澡换衣!”真爱呀!这可是紧俏的宝贝!我一直在机场高速路口防控,周身都是汗水和消毒水的味道,一个一次性口罩已经戴了两天!我匆匆塞给母亲几百块钱就准备离去,母亲送我出来。“妈妈,你回去吧,我要走了”,我对她说。坐上车我向她挥手作别,从车后视镜里,我看到的是母亲偷偷抹泪的身影,远远的母亲的手依旧在风中挥动;渐渐的母亲越来越小,转过头我泪如雨下。其实在我内心深处,对家乡却有种浓浓的深情,对父母十分地依恋。在梦中,总是无数次地梦见小时的那个家,那个青瓦土墙的家,以及绕在母亲膝前的种种欢愉场景。尽管我早已建立了一个新家,但我一次也没梦见过,我真正意义上的家永远都是那个有父母,有哥哥、姐姐,有妹妹,虽然穷,却很欢乐的家,那是我的根啊!
返回时经过那两个关卡,临时搭建的值班室透出灯光,那种暖暖的橘黄色的光;我对他们表示了谢意,并鸣笛表示我真诚的敬意。回到市区,已是凌晨1点32分,抬头望见自己的家,客厅的灯仍然亮着,知道妻子和儿子仍在等我,那刻的心情特别愉快,忘了夜已深,也忘了疲累。
那晚,我的心情是愉悦温暖的,解决了老家父母的吃饭问题和母亲生病问题,我便没了后顾之忧,又可轻装上阵地专注于抗疫战争!那夜,我“回”了两个家,故乡的老家和市区的新家,但内心深处更有一个国家!“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危机关头,我责无旁贷!那一夜,我睡得很香!
【作者单位:宜宾市翠屏区委党史研究室(翠屏区区地方志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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