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依然是首动听的歌

唐 熙

春天本可以大大方方地欣赏，但今年的艳阳天只能偷窥一眼。

宅家抗疫已有一个多月了。望着外面大好的春光，总盼望能高高兴兴地去外面走一走，看小花小草的样子，听小鸟溪水的歌唱。

随着疫情渐渐好转，3月3日，我起了个大早，趁小区执勤工作人员还没有上班，溜出小区，去城外呼吸春天的气息。

天还没有放亮，整个城市处在睡梦中。街上见不到一个人，只有晨雾追着星星跑，晨风抱着月亮走，小虫子在草丛里吱吱地鸣着。

走在犀牛绿化广场，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大吼了几声，排遣心中的郁闷。要是放在往年的这个时候，堤上一定有很多闲人，散步的、打拳的，甚至卖烧饼的，热闹得很。如今，疫情严峻，除了环卫工人在忙碌，难见几个人。每个人都戴着口罩，小心翼翼地遮去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眨动。湖堤下，几个钓鱼人专注地望着水面，等着鱼儿上钩。

天大亮了，太阳从灵泉山边爬了上来。悬在天上火球，把天空的云霞染成了五彩斑斓。近处的水，远处的山，都敷满了阳光，鲜艳艳的。

最生动的还是那一池被春风吹皱了的湖水。湖水倒映着云霞，层层叠叠，美轮美奂。水中的太阳，拖得长长的，随了晨风在水里摇曳，像一盏倒放的神灯。于是，这一池缤纷的湖水，有了思想，也有了鲜活的生命。

树枝上爬满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泛绿了，春天的世界开始生机勃勃。昨夜的一场小雨，春笋从泥土中冒出来了，一只、两只……像小孩子的手，尖尖的、嫩嫩的，很可爱。草叶上爬满了晶莹的水珠，就像颗颗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河堤上，最婀娜的还是那一长排柳树了。“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纤细的柳枝上已经爬满了蚕豆般大小鹅黄的苞芽，一串串一丝丝，远望去，如雾如烟，揉绿了天空，如水墨画一样美丽、生动。细长的柳枝，就像小辫子，经春雨清洗，油亮亮的，在春风里飘动着，柔情得很。

小花从绿叶里爬了出来，粉嘟嘟的，撑在绿枝上。有的已经张开了笑脸，在欢快地舞蹈；有的含苞欲放，只等褪去那层薄薄的绿衣。我不禁深深地吸一口气，含在嘴里有一种陈年美酒的味道，湿润润的，香甜甜的。

花园里，最养眼的还是那一簇簇正在怒放的樱花了。花儿从这棵树盛开到那棵树，从这边笑到那边，有些张扬，没有一点点矜持，大胆地开，大方地笑，满园芬芳。公园就像穿了一件很漂亮的婚纱，浪漫无比。都说女人柔情似水，我认为春天里的樱花更让人觉得秋波荡漾，深情而缠绵。你看，晨风中，阳光下，樱花一扭腰就是一个优美的舞蹈，一回眸就是一个最扣人心弦的招呼。与繁花亲密相拥，眼前的春天有一种亲切感，如久别的爱人，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有一种依恋的情愫。

这时候，最快乐的还是鸟儿们了，它们或隐在繁花绿叶之间，或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上，呼朋引伴，与我打着招呼。花间蜜蜂飞来飞去，嗡嗡地唱着歌，唱的是什么，应该是在表达春天里的幸福吧。

春天里，一切都氤氲在一种被太阳发酵过的香醲里。这种味道有春茶的高雅和素淡，舒缓而不消沉，平和而不卑贱。这大概就是我品读春天之后的禅心吧：在宁静中感悟人生的真谛，在思考中积淀人性的品格。正如我们这座城市，这个民族经历的这场疫情，一切都会随了时间慢慢过去，一切都会随了春光变得明媚。

“那些期待的眼神，总让你不经意地流泪，茫茫人海里温暖世界却从不说累，不记得季节变换，窗外的花开了几回，坚守一份执着，风雨中绽放出高贵……”一曲《你最美》的歌声，飘在耳边，荡漾在心里。是的，我们每个人都在守望春暖花开，让生命无悔，让春天明媚，让春天开出花蕊。疫情中，坚守病房的白衣战士，驰援武汉的爱心人士，牵手春天的所有人，他们或者我们自己，都在绽放一种高贵的美，一种大爱的美，一种顽强的美。

欣赏无限的春光，感悟人间的大爱，春天依然是首美妙的歌。

（作者单位：四川省遂宁市河东实验小学校）

 作者简介

唐熙，四川省遂宁市船山区人，遂宁市河东实验小学教师，遂宁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国建设报》《华西都市报》《川中文学》《遂宁文化》等报刊，作品获遂宁市文艺创作精品奖。著有散文集《拐过弯来看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