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防控 四川在行动”征文】周太舸 ‖ 乡村战“疫”二题
献给战斗和牺牲在抗疫一线的英雄和勇士们
乡村战“疫”二题
周太舸
爱与情为疫魔暂时走开
结婚和拜年像两种花儿,都不想孤芳自赏,都相约在春节热热闹闹地开放。
恋爱中的年轻人,在花前月下和爱河里游了几年或一段时日,感觉对彼此的性格、爱好、梦想、工作、家庭等都了如指掌,感觉两人的关系已如胶似漆,感觉可以携手一生共赴白头,便相约结婚。
父母们一听到报告,内心的喜悦绝不亚于彩民中了大奖。彩民买彩票,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儿女的婚事则不同,是父母们一生的大事,如果比作中奖的话,父母们则盼着儿女一定要中,最好早点中上如意的“奖品”。当儿女中上了如意的“奖品”,只是择日子认领了,父母们就乐颠颠地找先生选择吉日良辰举办婚礼。婚期大多定在春节,春节期间喜庆祥和,亲友才有时间参加。亲友到得齐整,婚礼才热闹。
中华文明的长河里,流传下来春节拜年这一习俗。拜年,也就是儿女在春节期间看望父母,兄弟姐妹甚至朋友在春节期间相互走动走动。春节还未到,老人便掰着指头算离孙子或外孙来拜年还有多少日子,想象着拜年时儿孙满堂的热闹气氛,想象着孙子或外孙有多重多高,自己是否抱得动。尽管有时候和儿女视频聊天,可以看到孙子或外孙,但毕竟是望梅止渴,或者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有孙子或外孙回来拜年了,看到乖巧的模样、调皮的身影,听到甜甜的叫声、嘻嘻的笑声、撒娇的哭声,老人因思念而干渴的心才甜津津乐滋滋的。
春节还未到,家庭主妇们则掰着指头盘算回娘家拜年和招待前来拜年的客人的事儿。春节期间,家庭主妇们除回娘家拜年外,一般都是围着灶头转,伴着锅碗瓢盆交响曲忙个不停。但再忙,听着客人到了,两手在围裙上一揩,扬着笑脸打着哈哈就从厨房出来打招呼。再辛苦,只要客人到了,也会使出十八般武艺让饭菜锦上添花。拜年或招待拜年的客人时,男人们则主要忙于喝酒,忙于交流。清脆的酒杯碰撞声中,真诚的思念与祝福话语汩汩流淌。你来我往的交流话语里,是情感在流向彼此的心房。
然而,新冠肺炎疫情像魔鬼一样从武汉冒了出来。这魔鬼,并不是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样子,普通人根本看不见摸不着。可一旦依附在人的身上,它就会张开无形的血盆大口,将免疫力低的人的生命吞噬。更可恶的是,这魔鬼能人传人。人一旦扎堆,它就暗自得意,传播得非常卖力。结婚和拜年就是人扎堆的事儿,这两种花儿能在春节开放吗?
当然不能。电视、网络和村口的大喇叭每天都在宣传,普通人只能居家隔离,否则就是正中魔鬼下怀。自身如果不知不觉被魔鬼缠上了,等于自身和接触过的家人、亲友以及其他人,统统被送入了魔鬼的血盆大口。这就意味着,拜年只能取消,结婚只能延期。
取消拜年,人们在表示遗憾的同时,又自觉接受和遵守,毕竟今年取消了,明年还有嘛。况且,战胜疫魔,需要众志成城。
而结婚延期,牵涉的问题就多了。但问题再多,也只能为疫魔走开。走开,不是怯懦,而是智慧,是以退为进,以守为攻,跟当年抗击日寇的游击战法差不多。
我的亲戚小果和小叶,婚期原定于庚子年正月初三和初四,因为疫情只能延期。延期到什么时候?为了热闹,大概只能是明年春节了。最初,双方的父母都不愿意,一方面都想早抱孙子,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方面,小果的肚子里已经有了爱情的结晶。如果延期,小果的父母为了面子要小果把孩子打掉;小叶的父母却不干,和小果的父母商量,打算不顾当地干部的劝阻,硬着头皮举办婚礼。
这时,小叶劝了小果又劝双方的父母,说硬着头皮举办婚礼的话,亲友谁敢来?即使亲友来了,万一疫魔藏在某个人身上,必将一传十、十传百,后果不堪设想。当年抗击日寇,母亲叫儿打东洋,妻子送郎上战场;而今抗击疫魔,普通人不能像医护人员那样与疫魔真枪实弹地战斗,只需要在家隔离。在家隔离,就是尽一份普通人的责任,也是普通人参与了让疫魔落败的战斗。不是办理了结婚证么?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孩子照生,婚礼延期又何妨?最终,小果和双方的父母都觉得小叶的话在理,同意婚礼延期。
著名作家池莉在接受《现代快报》记者采访时说:“隔离就是战争!战争必须让愚蠢无知廉价的爱与情走开!唯有将严格隔离坚持到底,人类才有可能赢得胜利!”
人类是智慧的,愿意让爱与情为疫魔走开,胜利最终属于人类,爱与情迟开也无妨。
熊熊的火焰
正月初三,垭豁口抗疫点。
阳光照在水泥路面上忽闪忽闪的,像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在告诉路人春天即将到来的消息。垭豁口的风却没有阳光那样热情,用冰冷的舌头舔着人裸露的肌肤,用贪婪的嘴巴吸着人身体的热量。
抗疫点上有老支书、中年社长和镇政府一位姑娘。老支书竖起大衣领,缩着脖子,手揣进袖筒里,双脚不时在地上跳动。中年社长坐在摩托车上,不时搓着手。年轻姑娘立在寒风里看手机,不时变换一下站立的姿势。
3个老汉一路有说有笑地来了,都没戴口罩。中年社长问他们去哪儿,干什么。他们说,上街耍。老支书停下跳动的脚,说政府三令五申要求你们在家隔离,不聚会,少出门,出门必须戴口罩。大喇叭的声音从你们的耳朵背上跑了,是不?他们嘿嘿笑着说,这把年纪了,土都垒到了脖子,不怕死。
其实,他们说不怕死是假的,平常老说当今的日子那么好,多活一天就多赚了一天。只是,他们认为武汉离他们很遥远,病毒也就离他们很遥远。他们相信看得见的稻秧、麦苗、青菜、萝卜,也相信看不见的风,冬天的风很冷,夏天的风凉爽。他们还相信要与大自然和谐相处,否则要遭报应。对祸害人的病毒,他们却将信将疑。
老支书听他们说不怕死,笑了笑,刚想说道说道,年轻姑娘接过了话头。她一口一声大爷,嘴上跟抹了蜜似的,说新冠病毒是魔鬼,像吸血的蚂蟥一样附在人的身上,还能人传人。蚂蟥看得见,而病毒却看不见,更可怕。正如出声的狗好防,不出声搞偷袭的狗难防,更凶恶。假如人人都像往常一样上街,街上说不定就有人身上藏了魔鬼。假设你们被魔鬼缠上了,魔鬼不但要吃你们,还要吃你们的家人。说到这里,她做了一个张牙舞爪瞪大眼张大嘴要吃人的动作。
看着年轻姑娘装魔鬼吃人的动作,3个老汉想起自家孙子小时候不听话,他们也是这样做的。而今,他们倒像是不听话的孩子,多不好意思呀。
回家时,他们记住了年轻姑娘红袖章上“抗疫宣传”的字样。
正月初五,垭豁口抗疫点。
天空阴云密布,把阳光遮掩得严严实实的。
抗疫点上有副镇长、村主任和镇政府的小高,旁边一辆轿车。副镇长和村主任都是中年人,脸上都像天空一样阴沉沉的,头发都有些花白,风不时调皮地把他们花白的头发弄乱。他们都把手揣进袖筒里,一边跳动着脚,一边说着病毒防控话题。不同的是,副镇长的头发乱了,要不时用手梳理两下,村主任无论头发有多乱也不会管。从来到抗疫点,小高只说了一句话,叫副镇长和村主任钻进车里避寒,此外便像哨兵一样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环顾四周。
一位青年妇女哭哭啼啼来到抗疫点,举报老公不在家隔离,躲在村子里的二娃家里打牌。二娃家里打牌的、看牌的,聚集了不少人。
副镇长一听,当即指示小高带人和村主任一道前去处置。小高用手机拨了两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小伙子前来增援。一到现场,二娃家里果然有人打麻将斗地主,闹哄哄的。小高要制止,二娃老婆却不依,说新春佳节,娱乐一下无可厚非,还将小高破口大骂。不过,现场也有懂事的人,见小高红袖章上有“治安联防”字样,把二娃老婆劝住了。
村主任对大家进行了一番教育,还说了小高的委屈。小高接过话头,对大家进行了一番劝导。大家纷纷散去,二娃老婆也红了脸,因为小高说:“非常时期,宁挨群众骂,不让群众哭,我受点委屈不算啥。”
正月十三,垭豁口抗疫点。
老天不知是为人间的疫情而忧伤,还是为全民抗疫而感动,不时洒下几滴泪水。
抗疫点上有老社长、中年副村主任和镇政府的小陈。老社长戴着毛帽,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脚上是一双大头皮鞋。这一身衣着,似乎不冷,但满是皱纹的脸庞冻得通红,两耳还有冻疮。副村主任一边原地跳动,一边搓手。小陈像外出旅游那样,用手机拍了很多风景照发在朋友圈和微信群里。
两个太婆来了,一个说要上街买两包盐,一个说要上街买海带炖猪脚。副村主任叫两个太婆不要添乱,需要啥东西可以打电话购买。老社长解释道,两个太婆的耳朵背、眼睛花,可能听不清也看不清电话号码。小陈笑着叫两个太婆稍等一下,骑上摩托车一溜烟走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买回来了盐和海带。
小陈的红袖章上有“党员服务”字样。两个太婆都不识字,不过,小陈胸前的党徽在她们的眼里熠熠发光,她们还觉得红袖章非常暖心。
战“疫”期间的红袖章,像火焰一样在人们的心里熊熊燃烧。
(作者单位:四川省南充市仪陇县思德小学)
作者简介
周太舸,本名周太科,四川省南充市仪陇县思德小学教师。作品散见于《中国教师报》《西部时报》《西南商报》《黑龙江日报》《四川经济日报》《教师报》《教育时报》《教育导报》《南充日报》《南充晚报》《巴中日报》《巴中晚报》《四川文学》《短篇小说》《辽河》《小说月刊》《金山》《天池》《小小说月刊》《小小说大世界》《精短小说》《绝妙小小说》《喜剧世界》等多家报刊。部分作品在全国性征文大赛中获奖,收入选刊、年度选本、中考试题、学生课外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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