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深秋

数十万川军身着单衣短裤，打绑腿，穿草鞋，身背斗笠和大刀，手持劣质步枪，迅速出川，奔赴全国战场。川军作战之骁勇，战绩之辉煌，伤亡之惨重，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田闻一著《血战——川军出征》，2019年3月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

三十三   总司令完全放松了警惕

这时，在第36集团军总同令李家钰的下意识中，前后左右都浩浩荡荡走着他的大部队，更不要说还有精干的警卫排近身护卫着他、还有李副官！在这样严密的护卫中，不要说任何高明的杀手近不了他，就连一只飞鸟要飞近他都不可能，他对自己的安全绝对放心。他对走在身边的李副官不断絮絮唠唠的提醒，有了相当的不耐烦。总司令全然忘记了，日军之所以叫鬼子，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测、判断的。

李家钰铜像（图片来自网络）

“总司令！”走在李家钰身边的李副官仍然没完没了、不屈不挠，他对总司令说，“我是觉得不对！好像有人在旁边跟着我们！”李副官说时提出了一个最切实，最简捷的建议：“总司令如果不信，也简单。总司令骑在马上，坐得高看得远。请司令举望远镜朝那边望一望，就放心了。”说时用手朝右边高坎上一指。骑在马上一摇一摇的的李家钰将军，这时如果听从了李副官建议，顺手将吊在胸前的高倍望远镜一举，朝那边一望，肯定马上就会吓醒！因为近在咫尺，就在右边高坎上，一小股日本特种兵十来个人，猫着腰，提着枪，借着旁边台地上茂密的荆棘树木茅草掩护，紧紧追随在侧。这时，他发声喊――打！这股胆大妄为，尾随在侧，图谋不轨的鬼子兵顿时被他的大部队斩尽杀绝，灰飞烟灭。

可是，这举手之功，也被三十六集团军总司令李家钰否定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李副官的话听进去，根本不相信旁边有鬼子兵。李家钰就这样，懒洋洋地骑在马上，一摇一摇的，似睡非睡。

其实，这时李家钰将军在想他的事情。此次河南会战，完全是可以打好的，国军在人数上绝对占优，就不说了，而且还有好些装备很不错、技战术也相当优良的中央军；就一般杂牌军而言，其武器，武术素养等都与抗战初期不能同日而语。还有，此战又在日军江河日下之时……。是，仗却打成这个样了，他不服，心中憋气！

河南会战中待命的侵华日军（图片来源：搜狐网）

所谓会战，其实根本就没有战，是自己打败了自己……追究起来，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要负主要责任。他准备，把部队带到了伏牛山中预定整训地后，他就向最高统帅部上书弹劾蒋鼎文；有的地方，兵骄将奢的副司令长官汤恩伯也脱不了干系。这时，他正在思索着状告他们的措词！不过，又转念一想，蒋鼎文很难告得准！因为他是委员长的老乡――浙江人；多年来，蒋鼎文跟着委员长南征北战，立功很多，是委员长的“五虎上将”之一，同时也是军政部长何应钦的爱将，何应钦的“四大金刚”之一；军阀混战中，蒋鼎文以“飞将军”名震一时。存然，这次会战，蒋鼎文难辞其咎，但哪有不打败仗的将军？他很可能告也白告――李家钰这个推论是对的。就在他马上就要牺牲之后不久，脚板上抹油、逃到后方卢氏的蒋鼎文没有让任何人告他，以主动辞职了事，没有受到任何处分。

蒋鼎文（图片来自网络）

（未完待续）

来源：《血战——川军出征》（田闻一著），2019年3月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

作者：田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