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闻一著《血战——川军出征》，2019年3月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

三十 最后的会战及溃败

1944年4月7日开始的，为期两月的豫湘桂会战，是中日之间的最后会战，也是国军打得最糟、输得最惨的一战。此战，日军就像狗急跳墙，又像赌场上一输再输，输红了眼的赌徒孤注一掷。

豫湘桂会战中日军野战加农炮阵地（图片来源：网易新闻）

日军华北方面军最高司令长官冈村宁次指挥的15万日军，加坦克车装甲车691辆（内有坦克225辆），还有飞机，对以蒋鼎文、汤恩伯为第一战区正副司令的30国军的会战。结果是国军全输，日军全胜，蒋介石震怒。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比如，多年的抗战，让国军军力几乎耗尽；更多的是，国军高层指挥不当，朝令夕改及中央军与地方军之间的相互挥诿扯皮等等痼疾的总暴露、总爆发。

这场会战打得最为惨烈、也最为坚决的是开仗的许昌之战。迄今不知为什么一战区总司令蒋鼎文、副总司令汤恩伯要把这场关键之战，交给新编不足3000人的第29师；虽然师长吕公良主动请战。为什么不把这场硬仗交给曾经把日军打怕、打痛了的，全部美式装备的汤恩伯的中央军？当然，这次会战，日军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要找汤军决战，企望消灭汤军，报一箭之仇！难道汤军怕了吗？

因此，尽管许昌保卫战的惨烈不亚于年前的王铭章率部打的滕县保卫战，但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滕县保卫战的胜利，争取到了时间，保证了台儿庄大战的胜利。而许昌保卫战，除了惨烈还是惨烈，最多换来了具有武士道精神的攻进许昌的日军司令官山英太朗对对手的尊敬。

许昌之战战至最后，师长吕公良在不得不带卫队撤走时，卫士要师长换成老百姓服装，他坚决不干。这样，自然的，佩少将军衔的吕师长，第一个引起追上来的日军注意，一梭子打来，吕师长饮弹壮烈牺牲，年仅41岁。战后，崇尚武士道精神的攻城日军司令山英太朗中将在日记中这样写道：“5日，许昌城内的扫荡于上午结束……在死者中，有坚持不化妆不穿民服的国军新编第29师呂公良。因战时匆忙，未能郑重掩埋如此敌将遗体，并树立标志，身为武士，不胜惭愧。”

有言兵败如山倒。这话很对。许昌之战、硬战一败，就在军心动摇之际，司令长官蒋鼎文居然脚板上抹油，比哪个都跑得快。这就哗啦一声，引发几十万国军的大崩溃、大败退。

本来，三十六集团军总司令李家钰对会战很有信心，他严阵以待。能征善战的他，率领悉数由川军47军，14、17军三个军组成的集团军负负镇守豫南云梦山一线。如此一来，战线洞开，李家钰回天无力，无可奈何，只得命令47军殿后， 14、17军交叉警戒掩护，徐徐有序后撒、后退。

（未完待续）

作者：田闻一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