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闻一著《血战——川军出征》，2019年3月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

二十九 备极哀荣

甫帅的灵柩先是运到督院街省府内设灵、公祭。翌日上午，转往少城公园，由川康绥靖公署主任邓锡侯主持召开成都各界追悼甫帅大会。会上，由治丧委员会主事、省府代主席邓汉祥宣读悼文，中央驻成都行营主任贺国光作了言词沉痛的发言。所有省市党政要员，地方绅耆、名流，如尹昌衡、张澜、刘豫波、卢子鹤、川大校长张真如，华西大学校长张凌高等都来了。另外，还有“群力社”“救亡周刊”等40多个民众团体、各机关公务员，大中学师生共3万多人参加。祭悼台正中，悬挂着一幅刘湘的半身戎装象。遗象上的刘湘，侧着身子。这样，在面光的一方，他的浓眉，他的亮眼，他的隆准……光线将他素常的风采，展现得淋漓尽致。而在背光的一方，他那紧蹙的眉头，他那抿紧的嘴唇，则稍显模糊，甚至有点悲惨。

刘湘（图片来自网络）

遗象之下，在悬挂着国民政府主席林森颁发的白缎黄额“永念忠勋”的祭幛下，左右依次摆放着中央和地方要人，各民众团体送上的挽联、祭幛、花圈。10时正，主持者宣布全市祭悼。立刻，全市喇叭鸣放，所有的寺院、教堂钟鼓齐鸣。所有的大街小巷，停止交通，行者止步，静默志哀。

追悼会按计划进行，将要完结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插曲，甫帅夫人刘周书坚决要求上台宣读祭夫文。成都行营主任贺国光是知道刘周书脾气的，他坚持要先看刘周书的祭夫文，祭夫文有这样的字句：“吾夫向来体健而量宽，以常情衡测，宜有以长寿而永世。虽有贫血宿疾，究非必死之症，寿只四十有八，亦非应死之年，胡为乎遽殒其生……”贺国光当然不准，声称大会时间有限，不宜宣读；当即宣布转入下一程序。

有40个民众团体送上公共提案，要求在毗邻古柏森森的武侯祠侧的南郊公园，为甫帅建墓园、塑铜像，举行国葬。同时，为纪念川军艰难出川抗日，在川军最先出城的成都东门外万年场，请铸塑一尊川军将士无名英雄纪念碑。这两个提案得到与会者一致赞成通过，并上报中央，很快得到批准。

刘湘的灵柩在武侯祠侧南郊公园国葬。

成都南郊公元内刘湘之墓（图片来自网络）

在青松翠柏的簇拥中，灵柩对面的一扇硕大的孔雀开屏般的石壁屏风上，镌刻着许多要人提词楹联，其中两篇最有代表性。一是蒋介石的，谓：“板荡识坚贞心力竟时期尽瘁；鼓声思将帅封疆危日见才难。” 一是四川老乡、时为第三厅厅长，率领一大帮文化人抗战的著名文化人郭沫若的，谓：“治蜀是丰皋以后一人，功高德懋细靜不蠲，更觉良工独苦；征倭出夔门而东千里，志决身歼，大星忽坠，长使英雄泪满襟。”

郭沫若（图片来自网络）

如果刘湘地下有知，看到这一切，不知该作何感想！

（未完待续）

来源：《血战——川军出征》（田闻一著），2019年3月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

作者：田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