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匪夷所思“川耗子”

第二天，龟尾寿三照例使出两板斧，在飞机炸、大炮轰之后，没有命令大部队冲锋，稍作停顿。“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是中国武圣孙武说的，最善于“拿来主义”的日军旅团骑在一匹漆黑如炭的东洋大马上，躲在足够安全的距离外，端起手中的高倍望远镜，细细观察守卫的川军。

 个子干瘦、不高，腿呈外八字，寡骨脸上戴一副眼镜，就像小猴似地趴在东洋大马上的旅团长，瘦脸上肌肉不住搐动，暴露出他内心的惊讶，还有一丝焦燥。今天是兵临城下的第二天了，今天必须拿下滕县。

 望出去，昨日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铁丝网、鹿砦等一夜过后，奇迹般地修补好了，四通八达的战壕里，川军作好了战斗准备；他们身边都放着一堆堆揭开了盖子的木柄手榴弹，显得相当的沉着自信。

 川军尽管善战，毕竟是血肉之躯，旅团长就不相信用钢铁辗不过这些血肉之躯。

 龟尾寿三将手中的战刀一举，下令冲锋。多辆坦克前导，带领跟在后面黄蜂般的日军冲了上去。大规模集团军的冲锋是可怕的。川军拼命阻击，根本无济于事。坦克，撞开挡在前面的铁丝网、鹿砦等障碍物，马上就要从死战不退的川军肉身上辗压过去，奇迹发生了，看得龟尾寿三目瞪口呆，不少脚穿草鞋的川军，从战壕里跳出来，身上缠满了炸药或手榴弹，瞪着血红的眼睛，呐喊着，咒骂着，朝这些肚子里吐火的钢铁庞然大物不管不顾地冲上来。不少冲上来的川军被打死打伤，有的朝坦克肚子底下一钻，轰！轰！巨响过后，坦克车被炸得不能动，钻进去的川军也与坦克同归于尽。与此同时，他的背后一片混乱，冲锋的部队停止了。他惊讶地调过头来看去，大量的川军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挥舞着雪亮的大刀，大声呐喊着，冲了上来。川军善于近战、肉搏战，他们以狂飚突进之势卷了上来，与后面的日军混搅在一起，将日军砍得溒瓜切菜，乱成一团。这让龟尾寿三一时有点发懵。场面一时失去控制。毕竟他和他的部队训练有素，很快反映过来。

 龟尾寿三将手中的战刀一举，命令后队改作前队，杀过去。然而，得了便宜的川军倏忽间像大海退潮似的，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原来在他们身后，在一些很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有多个遮蔽起来的地道，川军就是从这些地道里钻出来的！“川耗子”怒不可遏旅团长，命令部队暂停进攻，前队改后队，将这些的地道完全破坏，捣毁，免得又生怪。

 进攻藤县的第二天，就在这样的极度的混乱中又过去了。

马光剑油画《 热血忠魂-川军藤县之战》（图片来自网络）

 夜来了。日军不敢夜间作战。一颗颗白惨惨的照明弹相继升起，彻夜不熄，而善于摸“夜螺蛳”的川军不时在日军背后偷袭，让日军整个晚上人呼马嘶，完全不敢休息，严重影响了部队第二天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