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母亲

李沂鸿

我该如何称呼您?是父亲的妻子,是外公的女儿,还是——我的母亲。这是第无数次写到您,因着小学要求常在作文中提到您,可我早已忘却作文中对您的描写。人的记忆是会衰退的吧,不然,我怎么会忘记您曾经的模样?可我好像又没有忘,当我看见视频中您被美化过的容颜时,我总会想起闲时无聊翻开的相册,那里有我的另一个母亲,没有皱纹和白发的母亲。今日我读到诗人毛德良的《母亲》,我便想起了您:

不要别的原因

我爱你母亲

一个清凉的早晨

听你唱圣经

长长辫子的少女

穿起白裙

二十年过去

谁可以代替

遥遥几万里

在我身上

有你的年轻

每当我读完这首诗,脑海中关于您年轻时的记忆慢慢清晰,我有点懊恼,因着我,您结束了少女时代,可有时我也会庆幸,庆幸您是我的母亲,世上千千万少女,数十万母亲,却只有一个您,我唯一的母亲。

有时我常常会在受您责罚时想,如果我是别人的女儿,想象不到,茫茫人海我再找不到另一个对我这般好的母亲。因着青春期的叛逆,你总说要放弃我,我想着放弃吧,您不止我一个孩子,但当我成年之后,我才明白您的苦心。您口中说的虽然是要放弃我,可天下又有哪个放弃孩子的母亲会为自己的孩子做这样的多的事呢?或许,今日我站在您的面前问您是否会放弃当初的我,您仍会微笑着作出同样的回答,我却明白了,亲人间总是犟着劲儿,好似亲人间的爱不看怎么说,要看怎么做,可我还是想说出来,因为这爱早在年少时就该说给您听。

我看见您的缕缕青丝蜕成白发时,我只期望离您的心近一些,随着年岁增长,我担忧着,有一天我会带着遗憾的活着,您会充满悲伤的老去。明天不可预见,意外随时会发生,我怎能在不可预知的生活中继续隐瞒着对您的爱、愧疚与关心?儿行千里母担忧,孩儿对母亲亦是同样的担心。您总是担忧着我,记挂着我,却未曾想过自己,可您该知道的是,您的女儿也同样牵挂着您。您总是嫌对我的爱不够多,您那样爱我,好像您生来就该做我的母亲来爱我,不计较得失,可我想着不该是这样的,我也该爱您的,因为我生来就是你的女儿,我是从您的骨血中剥离的。

世上最难言语的是父母对子女的爱,也是子女对父母的爱,在这个称赞所有母亲的时候,我也要歌颂您。我想着用全天下最好的诗篇来赞美您,可我翻遍所有的书,那上面有着许许多多的母亲,却没有我的母亲,于是提笔写下此篇。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李沂鸿(宜宾学院文艺学部2021级2班,蒋德均书剑创意工作坊成员)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