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杆枪的信仰

——致英雄母亲钟招子

黎均平

你不懂枪

但你把自己变成了一杆枪

把10个儿子中的8个

变成了子弹

剩下的2个备作

最后拉动枪栓,或者

埋葬枪的人

你不懂缺口、准星、靶心要三点一线

但你懂共产党与穷人是一条线、一条心

你懂子弹飞翔的方向

你不懂长征有多远

但你懂夜夜点亮马灯

为儿子们壮行,或者

等待儿子们凯旋归来

陈列于中央红军长征出发纪念馆里的马灯

胜利的消息终于传来

但子弹杳无音信

你射出的子弹最后落成一座大坟

与枪的坟墓紧紧相拥,与红色的土地紧紧相连

俨然一支永远保持战斗姿态的队伍

故事原型

1934年10月,第五次反“围剿”失利后,中央红军被迫实施战略转移。10月17日傍晚至20日傍晚,中央第一、第二野战纵队和中央红军主力5个军团共8.6万余人,先后在于都的8个主要渡口渡过于都河,开始著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于都县银坑镇窖前村钟招子有10个儿子,其中8个儿子当了红军。就在那年10月,他们同时从家乡于都出发,参加长征,只留下年幼的曾林梅、曾林桃与母亲相依为命。送别时,钟招子对儿子们说:“一定要打胜仗,妈等你们回来。”

此后的每一天深夜,钟招子就坐到老屋门前,点起一盏马灯,等待儿子们回家。等啊等啊,眼泪流干了,眼睛哭瞎了,青丝变成了白发,也没有等来儿子们的身影。后来,她和两个儿子一起,在村后竹篙岭的大树下,修了一座空坟冢。每逢清明节,她都会带领全家人前来插香祭奠。如今,祭奠形式和地点没有变,只是在原来的坟边又多了一座坟——伟大母亲钟招子的坟。1960年,她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开人世。弥留之际,她嘴里反复念叨:“把我埋在儿子们身边……”

作者简介

黎均平,笔名川力子,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供职于广安市广安区委宣传部。作品散见《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四川日报》《华西都市报》《星星·散文诗》《散文诗》《散文诗世界》《廉政瞭望》等报刊,有作品入选多个年度选本。曾获中国网络散文诗赛2014年度总决赛季军。著有散文诗集《低处无风》。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黎均平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