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关于春天‖赵玥
关于春天
赵 玥
我想了很久,要怎样留意这一个春天?
二月刚来时,我在想该怎样去留意这样一个春天,不只是今年的春天,而是每一个春天。
这么说吧,她刚来时,仿佛是试探着的。空气仍然冷冽,站在原地不久便手指冰凉,小声说话时,团团雾气随一个个字漂浮出来须臾消失。这一切简直与冬天太过相像!你看,一年被分成了四个明明白白的季节,它们的边界却模糊不清。因此,即便立春已经过去,理智上我说春天已经到来啦,情感上却难以承认。要去捕捉一个确切到来的日子,又好像捕梦者一样荒谬,令人放弃。只能说,她在一个渐变的过程中落座。
春天,说来总觉奇妙,我们拼命寻找时,所要的踪迹难寻如雪中爪印,我们停留驻足时,它自然出现。走出温暖的房间向外望去,一些小小的迹象已发出了最早最轻微的声响,宣告春的到来。
树上一些小小的枝桠已颤颤巍巍探头了,对于它的名字,我记得并不清楚,但这样的嫩嫩的绿色却相当熟悉和亲近。小学时,这曾经是我最喜欢用的绿色,嫩嫩的,水灵的,充满着生机和活泼。也许在几个月后,这里会结出青青脆脆沾着清晨露水的绿桃,或者橙黄甜蜜的杏,或者干脆它并不结果,只在温度合适的某个时候肆意开几天花,然后高高兴兴下场雨。
窗外菩提树的果不知何时竟结成了一串一串,挂在叶子稀疏的枝头不易令人察觉。我循着地上的一颗,顺路找去,一共找到了五颗自然掉落的果。剥开它们清洗干净,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那时我问爷爷,为什么每年都有那么多人来捡这棵树的果子,这些果子能起什么作用?爷爷说这样的果子剥去了坑坑洼洼的表皮,加工好了可以做成黑色的手串。然而这么多年,春一年又一年过去,我还从未见过来源于这棵树的手串。不过在我的想象中,那一定是一串乌黑有光泽、漂漂亮亮的手串。
春天,如果要我为她唱起一首歌,那我一定第一时间想起《蝴蝶泉边》。春天,春天,在成长,在变化,是一个逐渐变得灵动和温暖的过程。“我看到满片花儿都开放,隐隐约约有声歌唱,开出它最灿烂笑的模样,要比那日光还要亮。荡漾着清澈流水的泉啊多么美丽的小小村庄,我看到淡淡飘动的云儿,映在花衣上。”我熟悉二月后的变化,我知道二月往后世界茂盛的一切,将如歌曲逐渐加深的声调一样愈演愈烈,自由生长。那样旺盛和活泼的生命,我渴望一次又一次看到。
春天,还有一些诗句,在我人生的启蒙阶段,令我认识到其他的过去的春天。不舍是“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思念是“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惋惜是“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过去在记忆中已经日渐错乱,回望每一个春天成为不可能的事,与此相对,童年时学会的藏着春天的诗句却难以忘怀。每个春天来临,再背起诗句,重拾美好,重叠的影子将短暂清晰。如波兰诗人扬·雷宏尼所说:“在春天,就让我看见春天。”
我想了很久,要怎样留住每一个春天?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赵 玥(宜宾学院文艺学部2021级3班汉语言文学专业)
配图:方志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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