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书香味融入年味

张光勇

时间在忙忙碌碌中流逝,不知不觉又到晚上八点。关上电脑,收拾好办公桌上的“狼藉”,该回家了。

自到城里工作以来,一直坚持步行上下班,来回需一个小时。以前每周到加油站跑一趟,现在基本上一个月才一次,这或许也是城里上班的一种“福利”吧。

路过办公室旁边一个小餐馆,一阵阵香味扑来,肚里打了个嗝,才知道忘记了吃晚饭。曾无数次在那儿吃加班餐,千般一律的菜品、难以吞咽的麻辣味,让我犹豫不决,裹足不前

餐馆没有客人,只有老板一个人悠哉地坐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本书,旁若无人地读着。我很诧异,一个做小生意的中年男人,竟然有如此雅兴。

轻轻走进店内,找一根小凳子坐下。店里没有客人,只有老板娘在袅袅炊烟的灶台边玩着手机,老板依旧在门口低头看书。

老板娘见到我,笑盈盈地站起来,轻轻说:“想吃点什么?我们准备关店了。”因为加班的原因,时常在这儿吃饭,和老板娘已很脸熟了。我看了看墙上的菜单,轻轻说:“就来二两牛肉面吧!”

“娃儿他爸,端面了!”老板娘大声吼着,中年男人才轻轻放下书,慢慢向厨房走去。我走过去,拿起那本书,是《长征》。这本书曾经看过,分上下两册。

他说,小时候家里穷,只读了一个初中。现在开了一个小馆子,虽然生意不错,日子也过得很好,但心里还是空荡荡的。每次你们在这儿吃饭时谈论的东西,我都听不懂。

我笑着说,我们是职业需要,必须先学一步,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把面馆经营好,把小家照顾好,都已经很好了,春节即将来临,可以准备年货了。

他很不高兴,以为我瞧不起他。他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知道他误会了我的意思,很想解释什么。他没有给我插话的机会,接着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内江大千园内雕塑(蓬州闲士 摄)

我很诧异,一个初中毕业生,竟然一口气说出那么多古诗词。老板娘讥讽说:“猪鼻子插葱——装象。”中年男子不以为然,很自豪地说:“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每天至少看一小时的书,虽然有些看不太懂,长年累月的坚持,我认为已达到大学本科水平,可以到你们宣传部工作了。”说完,大笑不止。老板娘在一旁笑个不停,来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每天看一小时的书,长年累月的坚持。”中年男人的话一直在脑海里萦绕。“滴滴”两声车笛声把我的思绪打断,交通指示灯已经变成黄色了,我赶紧小跑步过了公路。

抬头一看,公路两旁张灯结彩,挂着一排排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的彩灯。栩栩如生的金鱼灯,形象逼真的荷花灯,古朴典雅的吊灯,让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时间过得真快,让人不知所措,只好望着曾经的美好发呆,努力回忆着以前的日子。

曾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为了“拱城里的白菜”,“三更灯火五更鸣,正是男儿读书时”;曾把生活中寂寞的时光,换成享受的时刻,“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曾为了语出惊人,博人眼球,“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曾经以为,离开三尺讲台,不再需要诗和远方;曾经以为,在广袤的农村,不再需要满腹经纶;曾经以为,身上的几滴墨水,不再登高望远;曾经以为,落叶不再依恋,秋风不再萧瑟。

蓝天无语,显露出高远;大地无语,显示出广博;时间无情,揭示出苍白;时势无度,演绎着劣汰。

一株微不足道的小草,竟开出像海洋一样湛蓝的花;一只毫不起眼的鸟儿,竟能在枝头上唱出远胜小提琴的夜曲;一条柔软无骨的蚯蚓,居然能在坚实的土地上如鱼在海中似的自由遨游。

格桑花(蓬州闲士 摄)

不要小看书的力量,毛泽东主席读遍北大图书馆的藏书,领导中国人民在血雨腥风中披荆斩棘;习近平总书记“看砖头一样的书”,“有时吃饭也看书”,“进了书店的门,两眼直放光”;鲁迅先生毅然决然弃医从文,一部《呐喊》惊天著作,唤醒了无数麻醉中的国人。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虽然带有浓厚的封建思想色彩,但一个人知识的获得,能力的增长,读书仍然是唯一的途径。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要想在广博的书山、学海中汲取更多更广的知识,“勤奋”和“用心”依然是两个必不可少的条件。

勤奋,才有祖逖“闻鸡起舞”的美谈,才有雄才大略、北伐报国的伟业;用心,才有曹雪芹“批阅十载,增删五次”的壮举,才有世界文学史上不朽的著作《红楼梦》。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黑。父亲忙着收拾白天采购的年货,整个屋子琳琅满目,处处充满浓浓的年味。

我没有心思去收拾那些东西,默默地走进书房,找出一本书,拍去厚厚的尘埃......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张光勇(重庆市长寿区委宣传部副部长,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