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 光

何 燕

他们逆光而来,我回首便是他们。

——题记

那年盛夏,蝉鸣四起,一条小巷好像看不见尽头,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落在大地之上。我静坐在树荫之下,去体会他们的故事,去体味他们的人生。我爱翻开书本时带着的气息,爱远方的人,爱他们被尘埃覆盖却依旧明亮的灵魂。

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城市,我凭借自己的想象试图构建一个充斥着浓重工业气息的偏远小城。没有都市的繁华,那里被一只只钢铁巨兽所包围:施工到一半便杳无音信不再继续的工程;循环与非循环利用的垃圾被麻木的眼光同等对待;杂乱无章的自行车摆在破旧不堪的小餐馆门前……而故事也就在这个充满着工业气息而又有点死气沉沉的城市之中开始了。

这是属于两个少年的故事,他们的故事一波三折,充满迷茫。故事从蒋丞被养父母送回亲生父亲身边开始,在那个破旧的火车站,他遇见了顾飞,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从那个小城脱颖而出,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而顾飞,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在他四五岁时亲眼见证了父亲的死亡,妹妹顾淼也患上了自闭症,他用他那稚嫩的肩膀扛起了他的家庭。两个熠熠闪光的少年,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光,他们为彼此照亮了世界,在彼此的世界中相互救赎,勇敢地向阳而生。

蒋丞是一束光,照进了顾飞生命中的缝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喜或悲或无奈,不深接触,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一个个经过的人心里装着的事,亮着灯的一扇扇窗里有没有人在叹息。”蒋丞与钢厂格格不入,身体和心脏一起坠落,脚下或是一团空虚,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大,于是只好在身旁筑起荆棘。“我长这么大,最大的技能就是拼。”蒋丞身上的生命力永远是我最喜欢的,从不服输,从来不会退缩,永远年轻,永远不知好歹。

顾飞从出生起便生活在这泥潭中,钢厂以外的天地他都向往。他一个人扛着这个畸形的家,在这个小小的阴沟里,就这么看不见五指生活了十几年。他身上有太多枷锁了,有外界施加给他的,有自己麻痹自己的。顾飞的孤独就像天空中漂浮的城市,是一个秘密,又无从述说,他满身枷锁原处等待,心里无助又向往,他好像从深渊中走来,悠然自得又举步维艰,明明他也可以耀眼又张扬……

这两个踏碎迷茫的少年,像是终得相逢的剑与剑鞘,更是合二为一的圆。钢厂不能阻止两个少年发光,生活也没能压垮两个少年的脊梁。一个热烈阳光,一个咬着牙奔向你。当你越过迷茫,走向光明时,当你怀揣着希望一直向前走时,就会找到你的光了。

我也曾在多少个深夜中自我否定,自我厌弃,这时,我便会躲在断墙之后,偷看两个少年徒手摘光,星星映在他们眼底,光却撒在我的身上,于是我又有了咬牙坚持的勇气和力量。我试着去碾碎所有的恐惧与黑暗,始终向前,相信闯过眼下的沉沦,便会迎来明日的曙光,就像歌词中唱到“我想,踩碎了迷茫走过时光,睁开眼你就会听到……”

这是属于我的青春,我知道他们一直都在。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以一段拙劣的文字来描述那些哑口无言的故事。阳光透过钢厂的黑暗,透过人性的罪恶,将两个少年映得似光。少年也追着光跑,只记得在世界的尽头,那个我曾不能追寻的远方。他们把抓住的光向身后扬手一撒,身后玫瑰遍地。我梦到了玫瑰和光,信仰了属于少年的梦。

如果可以,抬头看看吧,再睁开眼,也许就是光呢……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何 燕(宜宾学院法学与公共管理学部2021级16班)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