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闻香寻梅

杨 燕

晨光轻洒在刚刚苏醒的小区,沿着蜿蜒的小路漫步,呼吸清新的空气。

微风送香,一阵阵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氤氲,让人心旷神怡,寒冷的早晨也因一抹清香而十分美好。

闻香觅花,走到转角处,在一个角落几棵江梅树映入眼帘。稀疏的叶子,月白色的花儿挤挤挨挨,相拥相依。离树越近,香味渐浓,深深吸一口气,吸进满腔的芳香。仔细打量眼前的花朵,貌不惊人,却清雅脱俗,花开五瓣,花萼是淡淡的紫色,很惹人怜爱,带着些许晨露的江梅花如素衣生香的古典女子,摇曳着灵性的风姿。目光在花朵间流连,久久不愿离开,仿佛时光也变慢了,这抹馨香不知慰藉了多少流光岁月。

不为人瞩目的江梅,在风霜雪雨中静默无声,假若不是梅的香气,我会忽略它的存在,在百花萧索,草木枯黄时,江梅傲然凌霜,吸天地之灵气一展芳华,以芬芳装点寒冬。曾经,无数次经过江梅身边,却从未引起我的关注,未到花期的江梅就如普通的树木一样毫无特色,默默无闻。它长久地沉默,韬光养晦只为这一刻的怒放,江梅无意争春,以平常心等待属于自己的季节,等待花样年华。它的坚韧与执着,安静和不争无意间打动了我,江梅此时的绝代风华无声地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或许,耐得住寂寞才有今天的厚积薄发,亦如生命的绽放一样。生命是不断升华完善的过程,无花时从容不迫积蓄能量,花开时也不招摇张扬,静静地花开花落,如此便好。

顿时,对梅肃然起敬。而那些具有梅花品格的人高洁傲岸,更是让人心生敬意,谦谦君子不卑不亢,干净的灵魂碧玉般润泽,散发出梅香。生当为梅,安守寂寞,“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不慕繁华,雅洁灵逸,安静开放。

曾经读过的一篇文章里说:每个人的前世都是一株植物,或者说今生总有一株植物与之结缘。我想,大抵我与梅有缘吧,也或许我前生就是一株梅。偶然在这个清晨与梅邂逅有种久别重逢的欣喜,江梅似乎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与我相遇。与梅相望的那一瞬间,竟有些恍惚,宁静的空气仿佛凝固,犹如偶遇一个等待已久的人,在芸芸众生中寻寻觅觅,蓦然回首时那人却在你眼前。

一树江梅静静地盛开,素净的白色俊美清雅,无需大红大紫,同样动人心魄。花儿虽小但疎瘦有韵,香气清远。清幽绝俗之花,仿佛是为了寻找一种适合表达自己性灵的情怀,不至于被尘世茫茫风烟所隐没。一缕梅魂,一身瘦骨,孤独地经历着岁月更迭,四季轮回。

有诗云:“和气散林皋,江梅香满屋。”一缕梅香飘过岁月,光阴染香,如若心存淡然,自是红尘如泥,独自清明。无论时光是否清浅,只需心中有梅香。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杨 燕(宜宾市作家协会会员,宜宾市南溪区作家协会副主席,出版散文集《静听花语》)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