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那株难忘的银杏树

王尧江

那年,在一所农村寄宿制学校教书。

校园里有株银杏树,对,就在办公室外边。树不高,也不粗大,从底部发出的丫杈特别多,拱围着树干。春天生发黄芽,夏天裹满浓绿,秋天满是金黄,冬天虬枝苍劲。这是窗外难得的、也是仅有的风景。艰苦的岁月里,透过方格形的小世界,银杏树似一幅唯美的动态油画,演绎着生命历经的四季变化。这是记忆中最美丽的景色之一。

秋天,窗框里呈现出像阳光一样灿亮的金黄,让平静的生活有了涟漪,单调的日子不再乏味。那时,常会痴痴地盯着秋风里簌簌飘落的银杏叶,脑海里不时地浮现出诸如“翻飞未肯下,犹言惜故林”“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此类的诗句。感觉生活有“诗”,也有“远方”!当落叶覆盖出一轮黄灿灿的大圆盘时,我便一直在窗前守望,生怕值日生将它清扫去。但,落叶的归宿终究是泥土,使命是反哺生命之树,这令我无比的惆怅和感慨!

学校背依龙尾山,前临西川河。山不高,但绵长;河不宽,也不深,但水流湍急,永无停歇,向大海的方向奔流而去。亦如我小小而崇高的教师理想。除却课堂教学,早上六点半起床督促学生做早操和整理内务,中午检查卫生和守护学生午休,下午放学组织学生开展课外活动……直到晚自习后学生就寝。一天中,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只有夜。日子循环往复,但所有的单调和累,都被工作的激情和质朴的理想冲得淡淡的。每每经过银杏树,我都要静静地看上几分钟,默默体会这顽强的生命跋涉:枝丫由稀疏到繁密、枝干由纤细到粗壮、叶子由嫩绿转苍黄,不久后,累累的果实缀满枝头。于是,成就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若干年后,那幸福的感觉仍让人回味!

“4·20”芦山强烈地震后,学校搬迁了。在新环境里,我常常会怀缅那段“有远方,无苟且”的美好时光;想念那拱围四周早已茁壮的生命;怀念那一片片如阳光般从窗户里泻进来的金黄。

银杏树还在那里。我坚信,只要它还扎根在泥土中,定会一如既往的庇荫一方土地、果实年年缀满枝头。也一定是那片土地上最美的风景!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王尧江

供稿:雅安市地方志编纂中心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