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在桂花溢香的季节里徜徉 ‖ 王满堂
又是秋风季,又是桂花蕴香时。
清晨的风,是清泠的。而因为桂花溢香,清泠中更有了清馨,有了亲切,有了温柔——更有了袅袅于心的诗意。
其实,诗意随处可拾。可以因为一片落叶,一拳露珠儿晶莹欲滴的小草;可以因为板桥边茅屋里的一声鸡鸣,独处消闲时聆听的雨打芭蕉;还可以因为一盏茶,一杯酒,一个路人的笑靥……
然而,当你突然嗅觉到甜而温馨的桂花香,并随着香风一路追寻,猛然抬头望望见细微而密集的一团团一簇簇桂花时,你一定会惊讶,这小小的花瓣竟然能够释放出如此醉人的香氛!这时,你比较了记忆中熟悉的香花:蔷薇抢眼,月季婷婷,牡丹富贵,兰花玉立……且它们几乎都婷婷独立,傲世而姣。而唯有桂花,是那么的微小,微小到卑微。然而,馨香却是那么素雅,素雅更让人迷醉,让人迷恋,让人缱绻,让人莫名的心疼,心疼又沉醉,并于沉醉中牵引出那片柔软的情怀……
你看吧,无论丹桂、金桂还是银桂,一到秋风紧慢时,皆奋跃般在墨绿色的枝丫上密密集集地层聚。它们蕴藉了一年,在上秋的季风召唤下,以一瞬之功力,一夜间便展露出它们肉感的小小花蕾,且每每婴儿拳头般松松地轻握、舒张,均匀而奋发地吐露出嫩黄纤巧的细蕊,以群发的团结力量,浓郁着香芬,普送着细香,释放着高洁的魂灵……它们三三两两,团团簇簇,蚂蚁上树般追逐它们的盛世,雀跃它们的定时再生,精诚它们各自渺小的馨芬之力……它们静悄悄地盛开着,欢喜着,沉稳并力透纸背般释放着它们蕴藉一年的精髓……
气温波动,没关系。因为,秋的季节必定是将气温往减法的算式上带。短暂的升温来了,桂花便暂时地偃旗息鼓,于老干虬枝中韬光养晦。一旦气温回到适合的温度,它们将二度开放,待时再发,重释香氛……
都说花香引蜂招蝶。果然,这时的桂花树下,有轻装映秀的花季少女,有老态龙钟的大爷大妈,有匆匆的过客,绵邈的行人,定格瞬间的摄影师,更有静坐长椅喁喁的情侣……
秋雨淅沥——“山云漠漠桂花湿”;
秋阳高远——“练裙溪女斗轻姸”;
月光银辉——“露寒清透骨,风定远含芬”;
绿化带里——“阑干望双桨,农枝储待君”;
行道树下——“香露滴衣凉似水,恍然移下广寒宫”……
我喜欢桂花——温婉而不妖;
我依恋桂花——馨香淡远而朴实无华;
我向往桂花——朴素而团结、氤氲而静香;
我徜徉于桂花树下——在香风细细中陶冶自己愚顽与拙劣。
桂花一年一度,多像人的生命。但桂花有来年,生命无重回……
尽管,尽管。我仍然梦里桂花湿,笑里有常温。
于是,一年又一年,我轻轻的来,在桂花溢香的季节里徜徉,徜徉又陶醉……
于是,一岁又一岁,我悄悄地去,带着记忆的铭文,让年轮的沟迴随桂花的馨香沉迷,沉迷而感动落泪!
一位哲人说:人的一切行为,皆源于性。
而我以为的性,是心性,是活力,更是动力!
于是,热爱生活,热爱一切美好的事物,应该是多么的积极向上,多么的情怀亮节,多么的悲天悯人……而“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也就在人世的浮沉中冉冉地升华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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