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树梢

袁 征

蝉是一种昆虫，其雄性的腹面有发声系统，叫声很大，俗称知了。

古往今来，“知了，知了”的鸣唱曾使情感丰富的诗人们留下优美动人的诗篇。虞世南在《蝉》中云：“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寇准在《新蝉》中曰：“临风忽起悲秋思，独听新蝉第一声。”张嵲用“露蝉声渐咽，秋日景初微”的诗句，来表达炎热的暑天就要结束、真正的秋天即将到来。

立秋之后，暑热迟迟不退。栖息于我家窗外树林里的一大群蝉，亦在阵阵热浪中鸣唱不止。它们的颜色各异，有橙色的、绿色的、褐色的、黑色的、灰色的……它们的叫声也不尽相同，有的像蛐蛐长鸣，有的像鸽哨呼啸，有的像烧水壶排气喧嚣……妙趣横生的交响声此起彼伏，好一个热闹！

窗外的树梢（袁征 摄）

上午，我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只听妻大喊一声：“知了进屋啦！”我顺着突如其来的高分贝响声来到阳台上一看，哦，原来是一只褐色知了飞落在纱窗外面，并且亢奋激昂地唱起歌来。我不由想起了于石的诗句：“斜阳挂庭树，有蝉鸣树颠。无端咶人耳，惊我闲窗眠。”

小时候，我曾和绵阳“五栋楼”的小伙伴陈志庆、刘天雁、王晋晔、陈小青等将蜘蛛网制成粘团捏在细长的竹尖上捕捉知了。大人们见状纷纷上前制止，说知了不祸害庄稼，不攻击老幼，是人类的好朋友。它们又是上佳的食物，其皮还可用于治疗多种病症。听了这话，我和小伙伴们才收了手。

前些时候，我与家人看过由付宁、李昂执导，任嘉伦、李曼领衔主演的谍战剧《秋蝉》。该剧讲述了1941年底香港被日军侵占，代号“秋蝉”的青年共产党员叶冲临危受命，秘密潜伏在日军香港军政厅机要单位执行一项绝密任务的故事。我们对为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的英雄谍报人员肃然起敬，亦对知了有了进一步认识。

国产谍战剧《秋蝉》剧照

望着紧贴在窗纱上的知了，我蹑手蹑脚端来一把椅子，拿来一本旧书，怡然自得地伴着知了发出的阵阵天籁之音阅读起来。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来造访的知了展开翅膀朝着池塘边葳蕤翠绿的树林间飞去。我心里明白，纱窗毕竟不是知了的长久栖身之所。蝉可以自由自在地飞到想要去的地方，但它不会忘记它的家在树上。

小区树林（袁征 摄）

听说，蝉的英文名“Cicada”来自拉丁文，意指“栖息于树上，像蟋蟀一样会鸣叫”。每当入夏，蝉早年在树上产下的受精卵孵化成幼虫，钻入土壤，以树根汁液为食。幼虫成熟后钻出土表，爬到树上抓紧树皮，脱去外骨骼，羽化为长有双翼的成虫。成虫借助钩状前腿牢牢挂在树上，让双翼展开发育，直到飞翔自如。成虫饥渴时将坚硬的口器插入树干吸吮汁液，以延长寿命。雄蝉的腹部有一个发音器，能连续不断发出尖锐声音吸引雌蝉与之交配，雌蝉用一根尖管插入树中产下受精卵……

绿蝉（图片来自网络）

众多的知了还在窗外的树梢上对歌，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童话世界之中。由此，我想到一个问题，蝉的一生都离不开树木，树木的生长离不开土地。那么，土地的存在又依赖于谁呢？党中央强调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建设美丽中国。于是，我由衷祈愿城市的规划者以及住宅小区的开发商、设计者心系百姓，远见卓识，注重生态保护。在打造街区、商区、办公区、校区和社区的时候，尽量保留必要的土地空间，适当拉开建筑间距，好让一株株大树参天生长，一群群知了竞相鸣唱！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袁 征 （1955年生于北京，祖籍四川阆中，现居成都。退休前为四川省人民检察院副巡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