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

——致屈原（外一首）

蒋德均

有一种悲伤

类似坚持中的绝望

有一种痛苦

类似希望中的紧张

你

奇装异行

带长铗兮陆离

峨冠博带兮崔巍

历史与现实都带着面具

防御流言的攻击

你习惯了在江边徘徊

习惯了在夜空长啸

习惯了将悲愤化作飞旋的东君

习惯了冷眼看尘世火热的纷争

习惯了愤怒然后便奇装异服

习惯了痛苦然后便写诗留名于后世

有谁知晓

除诗人之外

悲愤中的孤独日渐丰满

孤独中的痛苦不再美丽

岁月的流逝漂白你的双鬓

清瘦你的两颊

同病相怜的婵娟

也责备你

神精有病

伫立江畔

看渔火点点

初夏的夜风浸骨

耳边萦绕一种声音

没有你地球运转自如

没有你世界依然如故

当所有的荣华与耻辱

高贵与卑贱

万里晴空下

你遥望故园

长歌当哭

最后的挣扎只是纵身一跃

有谁为你喝彩或者申冤

当所有的悲欢沉寂下来

当所有的心情平静下来

有一个傻瓜看见

你从历史的长河里泅渡而来

举一勺汨罗江水

面对所有的朋友

说

来

朋友

请为我年年新生

干杯

有一个傻瓜

沉醉而清醒

……

失忆的端午

儿时 对于端午节的记忆

始于这一天

母亲采集的八角 菖蒲 艾叶 防风

用日渐升温的太阳熬制健康的秘方

为家里所有的孩子们洗澡

然后穿上干干净净的衣裳

如果幸运

还可以吃上带肉的蔬菜包子

粽子——那是我后来才知晓的端午美食

……

关于端午与屈原的故事

以及屈原为什么投江而死

直到上学后

我们才知道

一个国破家亡的人

精神的崩溃与内心的伤痕

母亲说 好好念书吧

你才会明白

一个节日的含义与一个人的关系

今日

当我写下“端午”时

发现肉体与灵魂都需要再一次清洗

因为

化学调制的洗洁用品和五花八门的端午食品

已使我对一些人事成分

怎么也分辨不清……

作者简介

蒋德均，笔名文生，研究员、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写作学会会员，四川省鲁迅研究会常务理事，四川省学术与技术带头人后备人选，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宜宾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李庄文化研究院负责人，大型文化丛书《李庄文丛》主编，书剑创意写作坊主人，宜宾学院十佳教师。

主要研究方向：写作学、古代文化、地方文化建设。主持或主研国家级、省部级、市厅级课题12个，负责多个大型文化文学写作项目。已出版《诗歌语言艺术论》《文学再思录》等学术著作5部、文化随笔集9部，《文生抒情哲理诗选》《与名人为伴》《一江春水》《另一种天问》等诗集24部。发表学术论文100余篇，主编或参编高校文科教材8部，主编文学作品选集20余部。

END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蒋德均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