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女儿书（组诗）

蒋德均

阳光与孩子拥抱

阳光四处撒欢

像满院子跑动的孩子

相互追逐、拥抱又惊叫着

瞬间 阳光变成了花朵

孩子变成了阳光

在这长满嫩芽的院子里

洋溢着花朵的幽香

孩子脆生生的笑声

就像树间的小鸟啼鸣

我看见拥抱阳光着的孩子们

正踮起脚递给小鸟一颗糖果

和无边的阳光追逐

阳光也拥抱着孩子们

在她们灿烂的脸庞上荡漾、流淌

回 家

宝贝 你总是问

“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

妈妈现在告诉你吧

“你是妈妈身上的肉，

你是爸爸身上的骨头”

你总是不相信

瞅着妈妈和爸爸看过不休

“你们身上什么也不少啊

昨天 我的玩具丢了也就不见了。”

是啊 宝贝

玩具丢了也就不见了

你的存在就是爸爸妈妈的完整

是你打开一座城堡的希望之门

遇见你

就是遇见最好的自己

暝暝之中

我们行色匆匆 甚至惶惑不安

但在阳春的夜晚

吹出了三月的风

我们日思夜想

你用小小的手轻敲生命的门窗

兑现一万年前的承诺

你是爸爸身上的一块骨头

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

阳光带着疼痛 终于

找到自己的家——

和爸爸和妈妈一起回家

女儿的游戏

在我们居住的小区水池边

女儿在与她的小伙伴们游戏

将细小的树枝伸向水池钓鱼

神态专注 表情严肃

仿佛在静候一个伟大时刻到来

或者守望一个重大奇迹的出现

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突然我有一种莫名的悲痛

这些年来

我上班、下班、开会、发言

有时也孤独地吟哦，拍遍栏杆

自视清高

却忘记了生活的淡定与个人的卑微

——这才是尘世的真实

像女儿和她的小伙伴

将每一个游戏玩耍，不知疲倦地重复

一遍一遍又一遍

哦，我的宝贝女儿

因为你的出现和存在

让我透凉的内心竟然回暖

即使万念俱灰

目睹你们玩耍的游戏

我还是会突然有些感动得哽咽

父女对话：神仙的眼泪

下雨了！

宝贝，我们回家吧！

不！那不是雨，也不是水

那是神仙的眼泪

爸爸，是谁惹得神仙不高兴

还是有东西掉进了他的眼睛？

爸爸，神仙流泪时

我听见了他的哭声

就像我的棒棒糖掉了

我的哭声

宝贝，

你仔细听听——

滴哒，滴哒，滴哒

那神仙哭泣的声音

是不是像你见不到妈妈时的哭喊声！

父女对话：感冒发烧

爸爸，我有点头昏

额头上有火在烤

有太阳在照。

哦！宝贝，你受凉感冒发烧了。

爸爸，什么是感冒？

为什么要发烧？

宝宝，感冒就是生病。

发烧就是你现在的感觉：

头昏，有火在烤，有太阳在照。

我将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

就像抱着一团火，

女儿小小的身子有些发抖。

爸爸，我冷，我冷，我好冷！

宝宝，别怕，别怕。

爸爸带你去看医生，

我们一起将感冒赶跑！

父女对话：输液

抗拒，哭叫，一阵钻心的疼痛。

小小的水珠沿着长长的、细细的管子

跳下，

一滴一滴又一滴

……

它们都跑到哪里去了？

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滴，

盯着细长的输液管子，

你问。

宝贝，这些小水滴都是勇敢的战士。

它们正向“感冒”那个坏蛋发起攻击。

爸爸！

那个“感冒”坏蛋是不是要被打死？

打死了那个坏蛋，我的病就好了？

是的，宝贝！

当吊瓶里的液体输完，

你的头就不会再昏，

你的喉咙就不再咳嗽，

你的嘴巴就很想吃巧克力，棒棒糖，

面包，蛋糕，还有苹果，香蕉……哦，

还有妈妈给你做的大头蘑菇牛肉汤……

你就可以上幼儿园啦！

告诉小伙伴们：

生病时，你也很勇敢哦！

作者简介

蒋德均，笔名文生，研究员、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写作学会会员，四川省鲁迅研究会常务理事，四川省学术与技术带头人后备人选，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宜宾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李庄文化研究院负责人，大型文化丛书《李庄文丛》主编，书剑创意写作坊主人，宜宾学院十佳教师。

主要研究方向：写作学、古代文化、地方文化建设。主持或主研国家级、省部级、市厅级课题12个，负责多个大型文化文学写作项目。已出版《诗歌语言艺术论》《文学再思录》等学术著作5部、文化随笔集9部，《文生抒情哲理诗选》《与名人为伴》《一江春水》《另一种天问》等诗集24部。发表学术论文100余篇，主编或参编高校文科教材8部，主编文学作品选集20余部。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蒋德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