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是故乡的味道

王 斌

记忆中，儿时故乡的巷子里，瓦房、炊烟，还有那条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石板路，总是那样亲切和生动。

我的小学六年，都在小镇的中心校上学。每天早晨，尚是睡眼朦胧的我总是在阵阵伴着柴烟味的饭菜香中醒过来的。那时，母亲总要提早半个小时起床，在灶房里做好了我们最喜欢吃的“油炒饭”，这才催我们起床、吃饭、上学。挎着书包出了门，伴着锅铲的叮当作响，母亲仍在灶房里收拾，缕缕炊烟钻出瓦背，汇入到半明半暗的晨岚中。儿时读书的早晨，炊烟的味道就是香喷喷的“油炒饭”味道。

中午放学，顺着小镇大街往家赶。人还在巷口，就已见到巷子里各家瓦房顶上白汽翻腾。中午的巷子里炊烟四起，也汇聚了各家各户的饭菜香味。钻进巷子，抬头在瓦背上扫一眼，再使劲抽两下鼻子，我们便能从四下飘散的炊烟中准确判断出各家所做的饭菜。哪家做了回锅肉一类的荤菜，那瓦背上的炊烟必定贴着瓦背抱成团，还带着股浓浓的油腥味。若是家里中午只做了素菜，那瓦背上的炊烟就轻飘飘的，微微带着股咸味，被风一吹就无影无形了。

那些不上学的日子里，飘荡在瓦背上的炊烟不仅有味道，还会招唤我们回家。不读书时，我们总是三五个一伙，在田坝里和小河边疯跑疯玩。到了吃饭时辰，肚子也开始在咕咕叫唤了。远远一望，巷子里的自家瓦背上都已升起了炊烟。那钻出瓦背、升到半空的炊烟，摇摇摆摆，飘飘荡荡，分明就是一只只在半空中招唤我们回家吃饭的手。于是，惊飞了两只藏在洋蒿地里的地麻雀，惊散了一群在河滩上戏水的鸭子，惊走了几头在田坝里悠闲啃草的水牛，我们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回巷子，跑进自家屋里。

昨晚，我又梦到了故乡巷子里的炊烟。在梦里，那些飘飘荡荡的炊烟带着浓浓的饭菜香，飘得满巷子都是。

来源：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王 斌（雅安市雨城区）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