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圆圆年夜饭
□李淮
大红的灯笼挂起来,喜庆的春联贴起来,欢乐的锣鼓敲起来,热情的歌儿唱起来,庆祝的舞蹈跳起来,美美的盛装穿起来,炉膛上的美味煮起来。
过年,意味着美味佳肴的集中到来。如今的年夜饭,许多人家是早早到酒店饭店预订,嫌在家里动手做太麻烦,到时候亲戚故人,邀邀约约吃大餐,开香槟,酒足饭饱回家看春晚;有的人家是请厨师上门帮助做菜,海参、扇贝、鲍鱼、大虾的海鲜产品,一般人家拿着好东西,也做不出美味道,请了外援,做出的海鲜那叫美美的!时尚的年轻人,兴在网上叫外卖、订年夜饭,年三十的中午,快递公司会准时把香喷喷美滋滋的菜肴送上门;还有人家兴吃转转饭,兄弟三,姐妹二,鼠年到你家团圆,牛年就去我那里聚会,一家人热热闹闹,饭桌上觥筹交错喜气洋洋。
从前的团圆饭,不管有钱没钱,都要在自己的家里自己动手,才算有年味。大作家梁实秋说:“年夜饭特别丰盛,年菜即是大锅菜。”那个年代没有那么多花样,东北地区的猪肉炖粉条,加上大白菜,就是很好的饭菜。冰心女士对年饭的记忆是:“大坛子里装大块喷香的裹满‘红糟’的糟肉,最忙的是母亲了。”王蒙讲:“小时候过年特别激动,因为能够吃上一顿肉。”莫言小时候在过年时为了吃到带钱的饺子,差点儿要了小命,缘由是北方的年夜饭主打饺子,如果谁吃到了带小铜钱的饺子,一年都会有好运气,会发财,所以孩子们都会可着劲猛吃;陕西作家陈忠实对年饭的描述最能够引起人的食欲:“村子弥漫诱人的馍的香味儿”,家家户户热气腾腾、麦香味扑鼻的馍都出笼了,让人馋得流口水,不是吗?
记得有一年,我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弟,离开四川整整二十年,要携妻带子从广州回川过年。一个月前,我们早早就把腊肉、香肠、大公鸡、鲜鱼、蔬菜、水果等吃的东西齐全备下,然后除尘、洗被、全家做清洁卫生,要给弟弟一家人一个好印象。也提前通知了在成都工作的大弟,让他们一家也赶在过年前,到德阳和我们一起团聚。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三姐弟坐在了团圆的饭桌上,菜肴特别丰富,菜品还依稀记得:凉拌三鲜、鸡丝凉面、香肠一盘、腊肉一盘;汤菜是红花藕炖猪蹄、酸菜粉丝豌豆尖汤;炒菜有韭黄肉丝、蒜薹回锅肉、红烧白鲢、蚂蚁上树、酸辣土豆丝、炝炒油菜薹,大约十四五个菜吧,老公用面粉裹的油炸花生米最受欢迎。
男人们开始喝酒,小弟本带来两瓶外国酒,我提议,喝“剑南春”,是我们四川的酒嘛。小弟在外二十年,对麻辣“川味”,已不是那么适应,我专门嘱咐掌勺的老公,不要把每样菜做得那么辣。对道道色香味美的佳肴,小弟没有怎么赞美,却对我做的四川“洗澡泡菜”赞不绝口,说那泡菜有我过世母亲泡菜的口感,为此还专门把我那广州土生土长的5岁小侄子叫来,尝了尝。对四川故土,小弟始终情深义重,从那小小一碟泡菜里,他吃出了故乡的情结,母亲在世时家的味道。
是的,只有在真实的生活中,在绵绵密密的人家烟火气里,在年复一年的年夜饭桌上,人与人的亲情,才能柔意弥漫,天长地久。正如三联书社所总结:“年是一种殷殷亲情累积的仪式。惟其如此,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它才会有一种沉甸甸的分量……只因为,此时此刻。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在身边。这分量变得更重。”
今年的除夕因为疫情提倡“就地过年”,我家提前吃的年夜饭非常丰盛。桌上满满地摆着四川本土特色的腊菜、凉菜、炖菜、烧菜、蒸菜、炒菜、煮菜……一家人围桌而坐,酒杯端起,饮料斟满,祝福声声,快乐圆满。家里,充满了年的滋味,年的气氛,年的温暖,年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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