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王斌 ‖ 杀年猪
杀 年 猪
王 斌
小雪节气前后,正是乡里宰杀年猪的时节。行走在乡间,不时就可撞见街巷间宰杀年猪的热闹场面。那份热闹,那份喜庆,总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小时家里宰杀年猪的情形。
小时候,年年挨近小雪节气,家里照例都是要宰杀一头过年猪的。“有钱没钱,杀猪过年,”父亲嘴里叼着叶子烟,掰着手指头计算着杀年猪的时间。而早在杀年猪的前一两个星期,母亲就已风风火火地忙碌起来了。装血汤的大木盆要提到水堰里去刷洗干净,兑血汤、抹新鲜肉的四五包盐巴也要嘱咐父亲早点买回来,还有挂新鲜肉的青棕叶,母亲从自留地里割回来,一个上午就搓了二十多条青棕绳。小的棕绳挂猪肝、猪肠、猪肺等猪内脏,大的备着挂二刀肉、三刀肉、坐墩肉……
年年杀年猪,母亲都要挑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两个杀猪师傅是一两周前就已请好了的,都是本村人。两包带嘴的香烟,两瓶白酒,外加一人20元钱,这是请杀猪师傅少不了的定礼。母亲早就备好送了过去。
在我们的千盼万盼中,杀猪的日子终于到了,而母亲总是早早地起了床,收拾木盆,准备木柴,一个人轻手轻脚地在灶房里忙活着。等到天亮,两个杀猪师傅来了,到猪圈打开圈门,揪住年猪耳朵,一路拖着那头哼哼唧唧的年猪往村里的杀猪灶去时,母亲就得抱着一捆烧火的干柴跟在后面。
到了杀猪灶,“喂,大嫂,今年你家这头年猪怕有一百七八十斤重哦。”“两位师傅放心,年猪杀了,一顿酒是少不了的。”母亲照例是要和杀猪匠搭白两句的。说完了话,两个杀猪匠把口里的烟头一吐,袖子一绾,便开始上手杀年猪了。年猪放倒了,放血,剐毛,剖肚,割肉,两个杀猪匠手脚麻利。烧火,兑血汤,翻肠子,给新鲜肉抹盐巴,一旁的母亲同样也忙得脚不沾地。
家里杀了年猪,顾不上喘口气,第二天便要请客“吃血汤”了。家住小镇的外婆家和三舅家都是要请的。母亲特意留有血汤、猪肝和精肉,这些都是留着“吃血汤”的。还有那两块七八斤重的二刀肉,去外婆家和三舅家请客时,也是要一并提去的(外婆家和三舅家杀了年猪,也要请“吃血汤”和回提二刀肉)。
吃血汤的菜简单而丰富:记忆中,芹菜炒精肉,蒜苗回锅肉,泡椒炒猪肝,白萝卜汤,是年年“吃血汤”都少不了的菜。我二姨婆家住在城里,母亲也早早作了打算。那块挂在灶房里的大二刀肉足足有十三四斤,等忙过了眼下这阵,母亲就要提着那块肉到城里去拜访二姨婆一家。
又到一年杀年猪时,和所有的小镇人一样,母亲的喜庆,母亲的欢乐,总是和杀年猪的忙碌纠缠在一起,分不开的。
方志四川 篆刻:殷智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王 斌(雅安市雨城区)
微刊题字:蓝天果(中国文联文代会代表,商务部中欧协会青少年艺委会副会长,四川省硬笔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兼毛笔工作委员会主任,四川省书法家协会理事,四川蓝天书画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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