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艺术追求 释放生命精彩

记我的父亲曹永泉

（上）

曹 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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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理时光

会理县是我国第118个国家历史文化名城，自古以来就是南方丝路灵关道上的重镇，文化底蕴深厚，民风淳朴。我的父亲于1946年农历七月初四出生在这里，在家里5个孩子中排行老二，也是唯一的男孩。父亲祖籍山东曹州府，明末清初因战乱西迁，途经江西、湖南等地，迁至四川省会理县。少时爷爷非常重视父亲的教育，4岁半开始让他学写毛笔字，师从舒文笔先生。跟着舒先生学习写字，一直写到10岁左右。

父亲刚满6岁时上了新华北街小学，二年级开始学画画。由于学校没有美术老师，从民间请了一个叫王蔚春的老师上美术课。王老师专门教白描花卉和山水，培养了父亲中国画的基础。后来小学美术老师又来了向镜轩先生，觉得父亲画得好，经常让他去帮忙出墙报。

1958年，父亲升入会理一中读初中。当时的美术老师叫罗敬如，罗先生非常有才华，擅长石雕，教授的学生创作的石雕作品曾在德国的艺术节得过奖，他自己的石雕作品也得过全国二等奖。但是在“文化大革命”中罗老师成了反动学术权威。罗老师对父亲格外好，认为以他的条件，初中毕业可去报考四川美术学院附中。但1959年爷爷去世，人生三大不幸之一的“少年丧父”降临在了父亲头上，从此家庭重担落在了年仅14岁的父亲这个独儿子身上。勉强依靠上山找些柴火出去卖（每个月找柴4次能挣2元）和3.5元每月的助学金，父亲终于把初中读毕业。在艰难的环境中，父亲依靠自己勤工俭学和国家的救助初中毕业，奠定了迈向社会需具备的最基本的文化基础。

1961年父亲初中毕业后，到民营企业会理县城关镇综合制造厂工作。先在三车间修自行车，后来到四车间（冶炼车间）。

父亲18岁留影

1963年，父亲调到布鞋厂。这个布鞋厂之前是国营企业，但是他刚进去就成为了轻工集体企业。在布鞋厂，不再是单纯做鞋子，还经常被抽调去帮领导写材料，出宣传栏。1965年，父亲被轻工局领导抽调到砖瓦厂当出纳。

1968年，“文化大革命”中会理县武斗导致无法生产，砖瓦厂搬到了渡口（攀枝花）市仁和区沙沟村进行生产。在这里，父亲有了学习打篮球的机会，身高得到增长，迅速长到了1.82米。“文化大革命”十年，父亲的人生虽也受到很大程度影响，但他并没有荒废时光，锻炼身体，坚持绘画，结婚成家。1969年初，父亲和母亲裴芳举行了婚礼，那一天正好是会理县革委会成立的日子。此后，3个女儿相继出生。作为会理砖瓦厂革委会副主任和沙沟砖厂负责人，父亲不仅要主抓生产，还要发挥他的美术特长办专栏。在这里，有一个南昌交通学院毕业的在沙沟公路养护段工作的大学生沈鹏专门教他们打篮球，沈鹏曾是大学校队的成员，篮球打得非常好，父亲也得以跟随学习，加上他个子高，后来就有机会成长为县篮球代表队成员。由于父亲多才多艺，攀枝花当地好几个单位都想调他去工作，但由于攀枝花和凉山州不属一个地区，没能留在攀枝花。1975年，父亲离开攀枝花回会理，随后全家都搬回了会理。

父母结婚照

1973年，考虑到砖瓦厂生产原材料日后枯竭问题，砖瓦厂革委会开会决定办玻璃厂。玻璃厂创办后，由于生产的产品都是煤油灯罩、马灯罩等经济价值不高的产品，一直亏损。1983年，父亲担任厂长后，企业重新开发适应市场需要的新产品，于是扭亏为盈，企业也更名为会理县美术玻璃厂。父亲不仅钻研市场经济，而且充分发挥他的特长，在玻璃花瓶上亲自用毛笔手绘花鸟虫鱼、山石云天等图案，企业发展蒸蒸日上，成为改革开放后会理县为数不多的盈利性企业。

在兢兢业业发展企业的同时，父亲带领企业员工创建了健康的企业文化。领导班子成员个个都精通篮球，特别是父亲身为南方人，却有着北方人的身高优势，1.82米的大高个子，篮下无敌。他依靠精准的投篮命中率和身高优势，获得在球队中的主力地位，1973年和1977年，父亲被选为会理县篮球代表队队员跟随球队参加了凉山州篮球运动会。两次运动会，会理县篮球代表队都拿到了州冠军。

上世纪80年代，父亲单位的代表队曾连续五年取得会理县篮球运动会冠军，辉煌一时。我小时候记得经常跟随家人去县体育场观看篮球比赛，特别是冠亚军决赛时，会理可谓万人空巷，居民纷纷涌进篮球场为精彩激烈的比赛呐喊欢呼。但是当时我年纪太小，父亲在篮球场上的英姿我几乎没啥印象。还是四姨告诉我，曾经有一次父亲的球队全场得分32分，其中有30分都是父亲贡献的，可谓得分王。

由于父亲任厂长后，企业连年盈利，以及他在艺术届取得的成绩，各种荣誉和社会职务也接踵而至。父亲曾在上世纪末当选两届会理县政协委员（1990年第八届和1998年第十届）、一届党代表（1990年第七次）和一届人大代表（1993年第十二届）。

1990年会理县第七次党代会代表合影

1990年政协第八届会理县委员会委员合影

父亲在经营企业的同时，不忘艺术追求，由于企业管理需要经常外出，他利用这些机会到省城成都拜师学艺，师从张仕熒、吴孝杰和曾尧等老画家。同时经常到全国各地参观各种艺术展，观摩学习各家之长。在家时除了上班和坚持篮球运动外，其余时间一头扎进艺术钻研的深海。

因为家庭原因，父亲在初中被迫中断学业，但为了向更高的艺术高峰攀登，获取更多知识，把企业管得更好，他在1988年就读了中国书画函授大学国画专业，1991年就读了中国经济函授大学经济管理专业，1991年同时取得两个学校的毕业证。

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挤出时间努力提高自己，不把时间浪费在麻将桌上，这是父亲中青年时期最让人称道的地方。也正是这样争分夺秒地勤奋钻研，父亲的山水画、书法和篆刻技艺都有了很大进步，得到社会认可。

1984年，父亲任凉山州美术家协会理事；1985年，任会理县书协副主席；1986年，任凉山州书法家协会理事，1989年任常务理事；1988年加入四川省书法家协会；1990年，任会理县美协主席；1994年，加入四川省美术家协会；1996年，任凉山州美协副主席；1997年，任会理政协书画院副院长。1986年至2001年，连续四届获“会理县文联优秀美术工作者”称号；1991年至2002年，连续三届获“会理县科技拔尖人才”称号。

工作期间，父亲设计的产品多次获轻工部、省轻工厅的优秀工艺品、旅游品奖，并于1992年获“四川省工艺美术大师”荣誉。此后，四川省轻工业厅还聘任父亲担任四川省第三届工艺美术大师评审的评委，这些评委除了他是来自地州的，其他人都是成渝两地的专家。1996年，父亲又获“全国优秀工艺美术专业技术人员”称号。期间，父亲创作的国画、书法、篆刻作品多次参加全国和省州各级展出，获奖一百多次，并常见于全国各类报刊杂志。其中，2000年国画作品《源清流洁，本盛木荣》入选中国美术家协会与国土资源部联合举办的“民族魂、国土情中国书画作品展”，12月在南京展出。

父亲设计的啤酒具

父亲设计的冷饮瓶

父亲设计的果盘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推进，前所未有的深刻变革影响着祖国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会理县这样一个交通不便的边远地区在经济发展中的劣势也渐渐显露出来。父亲管理的企业规模小，资金技术和人才匮乏，在日趋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虽然一度找寻到缅甸市场，但由于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缅币贬值，企业也陷入了危机。父亲在主持完企业破产清算之后，于2001年退休。

2006年全家福

（未完待续）

方志四川 篆刻：殷智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曹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