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

王 斌

小屋内的方桌上，冒着黑烟，糊着厚厚一层油污的煤油灯摇曳着昏黄的灯光。在我们的记忆里，这曾经是多么熟悉的一幕。小时候，煤油灯陪伴着我渡过了一段难忘的小学时光。

煤油灯大多用空墨水瓶做成，上面是一个铅皮盖子，中间钻一个洞，棉纱捻成的灯芯穿过小洞可以一直伸到瓶底。吸足了煤油的灯芯只要擦根火柴凑近一点，煤油灯马上就会发出弱小但温暖的光来，照得屋子里一片昏黄。

真正温暖人心的是在煤油灯下渡过的那些童年时光。小时候，父亲常年工作在外，到了夜里，家里那盏唯一的煤油灯下常常就只有母亲和我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我在煤油灯下看书做作业，母亲就着煤油灯缝补衣服。煤油灯的灯光暗了，母亲就用针挑一下灯芯或用剪刀剪去一截灯芯，那灯光就又重新明亮起来了。母亲缝补着衣服，有时会停下手里的针线活，悠悠地出一口气，伸手理理我揉皱的作业本或出神地久久看着我。母亲平时话不多，对于我的学习却要求极严。

煤油灯的灯光微弱而昏暗，每当有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时，母亲就会弯下腰身，用双手罩住摇晃不定的火苗，像是捧住一件极其珍贵的东西似的，接着再把煤油灯往我写作业的桌子这边移移。有时，屋外的风把门吹得“哐当”响，母亲还会轻声骂一句：“这短命的风。”见我写作业开始打哈欠了，母亲又会掏出橡皮筋，同我一起玩玩手指翻橡皮筋的游戏。母亲在煤油灯下做针线活，不时拔出针来，在头发上擦几下，或是口里噙着线头打线结。我则趁着做作业的空隙，用手指对着煤油灯昏暗的灯光，在墙上变幻出各种小动物来。

如今，煤油灯早已离我们远去了，但那盏昏黄而温暖的灯光却永久地留在了我童年的记忆里。

方志四川 篆刻：殷智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王 斌（雅安市雨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