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闻一 ‖ 俞恩梅:饱经磨难志不移——新中国第一献镭者(一)
自1月19日起,“方志四川”微信公众号、四川省情网发布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媒体人,著名历史小说、战争小说作家,四川省作协巴金文学院连续三届特聘创作员田闻一先生撰写的《俞恩梅:饱经磨难志不移——新中国第一献镭者》一文,敬请关注并欢迎在文后“留言”处留下读后感言!
在我们一般人印象中,为人类幸福披荆斩棘、舍生忘死、奋勇攀登、做出特殊贡献的科学家、专门家,有别于常人,他们离我们似乎很远,光彩而神秘。其实往住并非如此。
俞恩梅博士,新中国第一献镭者,一生命运极其坎坷曲折。
俞恩梅博士(图片来自网络)
四川有句俗话:“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满天飞”——形象、中肯、准确,入木三分,还伤感。这话用在俞恩梅博士身上,最为恰如其分。
初次见面:一个西洋味很浓的老太太
那是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
那天,秋阳朗照。
按照约定时间,我准时走进俞恩梅博士供职的四川省卫生厅情报研究所,她的办公室——是一座已经很少见了的成都少城人家小院;进门就看见,花香四溢的小小庭院对面,一间小小板房上,两扇窗户洞开;木质窗棂上镶嵌着30年代成都上层人家喜欢镶嵌的红红绿绿的玻璃。清风吹拂下,窗后两幅蝉翼般飘拂的雪白窗帘中,年过八旬的俞恩梅博士伏在桌上写着什么,显然,她已经在等我了。
我礼貌地站在门前,问俞博士好。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我。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见。我对她第一印象就深刻,老太太气质不凡,完全不像一个耄耋老人!五官清晰,虽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像一只器宇不凡、降临、高蹈人间的仙鹤。
她对我点了点头,未意我坐,我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我发现,卫生厅其实是给她配置了招待客人的一应物品的:办公桌边旁有对小沙发,间有茶几;几上有暖水瓶、茶几等。可她一应省略了。
她端起左手,看了看戴在腕上的金色小坤表。显然,这有两个意思:一是看我是不是遵守时间;二是提醒我,遵守事前定好的时间,采访不能超过一个小时。
她这间最多10平米的小房间,简洁得如同水洗。无它,多的是书。墙边书柜里装满了书——大都是厚厚的原装烫金英文医学书籍;还有一些英文科技情报类杂志;这些汇聚起来,如一条四处流淌的小溪,以至漫延上了她的办公桌,在办公桌左右垒成两座小山,将她框在其中。
两座书山烘托中的老太太,肤色白净,坐姿挺直,头发微卷;高鼻梁上架一副吊着金链的茶色眼镜,穿件大翻领的浅灰色粗毛衣,外罩一件红色风衣还是束了腰的,越发显得四肢修长匀称,五官清秀。哪像年过八旬之人!言谈举止间,流溢出一种西洋味。
金色的秋阳,在我的身后,漫过两副蝉翼般雪白窗纱帘的下端,洒进屋来,在光洁的地板上闪烁游移。
“我最多给你一个小时。”老太太打明叫响地说,她口齿清晰,说一口江浙味很浓的普通话。还幽默,学着成都话,不以为然地说:“我就不晓得,我这样一个老太太,有啥子值得你们这些记者来采访的?这天张三来,明天李四又来?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那些事?就像你们四川人炒回锅肉,炒过来、炒过去,都炒老了。报上也是,今天这报登过来,明天那报登过去,不晓得还有哪个还爱看?连我都不爱看了……”老太太说时,习惯性地不时耸一下肩,夸张地两手一摆,让我忍俊不禁。
早就听说,老太太是个只做不说,为人低调,性格执拗,不好接触的人;她不喜欢记者采访,很多大报大刊记者都吃了她的闭门羹。日前,我给她写了封信,突出我是政协报记者,她是省政协常委……请她不看僧面看佛面,给我个面子,接受我采访……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答应了,但是有条件,最多一小时,而且定了采访日期。
俞恩梅博士捐资修建的位于贵州毕节的威宁特殊教育学校(图片来自网络)
为了今天这场很不容易的采访,我做足了功课。这会儿坐在她面前采访,无非是要她对我某些不清楚不准确地方作出认定,作些补充。更主要的是,我要对她有个实际切身的感受、现场感。这对我很重要。
在接受我的采访,回答我的问题或陈述一件什么事情时,老太太语速有点快;还不时趴在桌上,用笔在纸上用英文流利地写出一串串地名、人名时问我:“不知道你读英文是不是这样的?”……
采访很成功。值得庆幸的还有,老太太不拒绝我给她拍照,这就显出她的开放。不像日前我去采访一个颔下有部漂亮大胡子、中国古典文学颇有造诣的老先生,他接受采访,而且时间不受限制,却拒绝拍照,以手掩面道:“衰容丑陋”……这就是差别。
就此,俞恩梅,这个1904年出生于杭州一个多子女牧师家庭,总体上属于贫寒人家的她,穿越了时间空间的帷幕,带着相当的历史厚重和伤感;带着绵绵的情、绵绵的泪向我走来。我的心不由跳动起来,循着她的足迹看去——
(未完待续)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田闻一(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媒体人,著名历史小说、战争小说作家,四川省作协巴金文学院连续三届特聘创作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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