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马渡水

李 靖

姜城西外,有一块因渡得名的鱼形台地,唤作马渡水。该说不说,这里昨天叫马渡水,今天叫马渡水,即便是到了明天还是叫马渡水。

马渡水鸟瞰图

夹金山的雪融之水带着春汛涓滴潺潺汇聚成宝兴河。河水在山谷中蜿蜒奔涌:“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地流不尽……”她唱着欢快的春歌奔赴大海、奔赴远方,唱着、跳着、乐着蹦出了宝兴;流着、淌着,依拥着兴衰更替,红斑绿锈的千年古姜城。

古老的青羌大地蕴藏着无数的传奇。是谁裹着兽皮在沬水河畔打磨锋利的石片?是谁正在敲响开明王城高古的城门?是谁用斧凿雕琢出拱卫樊敏碑阙带翅的石兽?是谁横刀立马金盔铠甲托举起蜀汉大厦将倾的框架?又是谁擎着带来光明照亮未来的火把?往事千年,转瞬之间!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在平坦肥沃的土地上,河床变宽,水流变缓,于是,奔腾咆哮的宝兴河安定下来,轻脚细手,柔情蜜意的投入汉姜古城的怀抱。

马渡水古渡口与宝兴河

这里没有桥,也不用桥。河水清且涟漪,粼粼波光,小鱼、小虾水中徜徉。人们照样骑着马儿从对岸山边的周村坝到思延坝驮粮,又可以从思延坝经周村坝到佛图山上香。

流经马渡水的宝兴河,河对面是佛图山下周村坝。

相传,蜀汉大将姜维马上渡水北伐曹魏图存救亡!明末张献忠马上渡水藏宝不成沉银岷江;1949年底解放军就是马上渡水把姜城解放;所以,这里就叫马渡水,叫了几十年,几百年,上千年,也许还更久。

现在有文化的人嫌马渡水名字太土气,给它取了个带有诗韵且有些奶里奶气的名字“青衣芸谷”。然,我还是更喜欢马渡水这个名字,因为这里就是马渡水,只能是马渡水!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姜城的春天与别处的春天一样,大多是在一片翠绿中冷不丁冒出一两朵黄嫩的小花,然后是三四朵、五六朵、七八朵……金色的油菜花在阡陌田畴,坡地山岗,急速的窜连,肆意扩张,最终,呼呼啦啦地一片金黄,汇成清香的世界,鲜花的海洋。远远望去,无边无际金波荡漾。正所谓:“冲天香阵透汉嘉,满城尽带黄金甲。”

清晨的马渡水

春天的马渡水,翻飞燕子用尾巴剪开薄雾朦胧的轻纱,蓬勃的生命在睡眼稀松中醒来。绿色一点点地浸染,一片片地蔓延,大地生机盎然。从一片翠绿中冒出一两朵黄色的小花,然后是红色、白色、橙色、粉色……这还是那朴实无华的油菜花吗?彩色的油菜花在马渡水盛开,那些樱花、桃花、杏花、海棠都成了配角。花儿们不攀不比,既不争奇更不斗艳,就这样静静且笃定地绽放,用最美的芳华在这块神奇土地上不急不缓,不紧不慢地描摹和编织起五彩斑斓的汉姜盛装。

油菜花开,十里飘香的时节,马渡水迎来“七里夺标”的盛会,原本平静寂寞的马渡水沸腾起来。摩肩接踵的游客身心早已沦陷于马渡水,他们在此间贪婪嗅着芬芳花香,呼吸春天清甜甘洌的气息;放飞自己,肆无忌惮地穿上各种服饰,摆上婉约内敛或激情张扬的造型,用上美颜,打开抖音或快手,或视频或直播,主打就是个性化,要的就是一个我喜欢;像小野兔一样疯上一次,在金色年华中奔跑、跳跃、飞翔;累了,干脆就无拘无束躺在花海里浅浅睡去,闭上眼睛,治愈疲惫的心绪,任凭心灵自由地在花海中徜徉。

马渡水“七里夺标”盛会

参加马渡水“七里夺标”的游客

花开的时节,也是马渡水百姓最快乐的幸福时光,世世代代在这里休养生息,拿惯锄头犁耙农民也做起了生意。摊位错落有致,一眼望不到头,小吃、水果、特产、美食、饰品,甚至摆上了农村最具特色的“九大碗”。别看这土里土气的“九大碗”其貌不扬,但架不住接地气啊!那生意异常火爆,老板虽忙的脚不点地,但笑容如花一般灿烂,真有一点“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

马渡水油莱花海

春天的马渡水不再寂寞,那叫卖声、吆喝声与音响里播放的音乐,就在这样人声鼎沸处杂乱的汇聚、交织、碰撞……最后完美地融合。于是乎,在马渡水的花海中凭添了人间烟火气。就在这烟火气中马渡水人释然,在花开季节里多了一份对幸福笃定的守望。

马渡水彩虹步道

马渡水上一座钢缆大桥即将竣工,马渡水没有桥将成为历史。然,即便是有桥马渡水还是那个马渡水,马渡水的花如同蓬勃的生命,在盛开的季节里依然怒放。

春来了,花开了,马渡水繁花似锦,魅力隽永。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李 靖(芦山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

供稿:雅安市地方志编纂中心 芦山县地方志编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