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年味

吴迎春

岁末隆冬,湛蓝的天空也学人间,把衣服洗得灰白陈旧,看不出它原有的色彩和样式。

村口的老树,早已褪去青春的朝气,黧黑的皮肤里埋藏着岁岁年年的经典故事。点点归鸦栖息在枝头,守候着老树,盼着春的到来。

人们被冬困在屋子里,村庄被大雾尘封,寒气蔓延,红衰翠减,万物安眠,久违的阳光如一支穿云箭,刺破了浓雾,解封了村庄。

朦胧的远山中,白草黄花点缀其间,犹如一幅山水油画。池塘的堤岸边,屋前的梨树上都挂满了红灯笼,红艳艳的一片更像秋用丰收的果子给冬送来的贺礼。

徐徐上升的炊烟携裹着饭菜的香气,在远山近林里逗引着寒鸦,鸣叫声在树林里回荡。落光叶的遒劲枝干,线条简约,在灰白的天幕下,为冬天献上了一幅意境画,给村庄注入了一丝生机与活力。

午时将近,袅袅炊烟隐没在阳光下。不知是谁家的鞭炮划破了寂静,接踵而至的欢笑预示着辞旧迎新。

母亲早早地准备好祭品,父亲带着我们,去祖先的坟地叩拜。祭拜的场地早已是杂草丛生,我们端着祭品在地边穿梭,密密麻麻的草坪横空出现了一条条沟壑,鞭炮声沿着沟壑震动了脚下的土地。一杯白酒,一块块方糖,一碗腊肉整齐地摆放在草垛边,虽不知祖先其名,父亲还是带着我们三鞠躬,我想这就是对已故亲人的祭奠。

回到家,母亲已将团圆饭摆上桌,红红火火的不仅是菜的颜色,更是杯中红酒映出的丰收与团圆。饭桌上,远在广州的姐姐打来了视频,我们与她一起分享了丰盛的饭菜。就在这张方桌上,我瞧见了母亲眼角笑意中饱含的热泪,还有父亲严肃的面孔中的柔光。父母招呼女儿赶紧吃,一向沉闷的丈夫破天荒地讲了个笑话。一家人围着方桌分享着一年来的点点滴滴,没有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稳稳的幸福与安定却在欢笑中流淌,一半留在时光里,一半流进心田里。女儿大快朵颐的样子,更是惹得姐姐在视频里笑岔了气,团圆饭就这样让远隔千里的家人在欢笑中度过,在分享中快乐。

晚上,母亲趁着天幕未落下,点燃了灯笼里的蜡烛。橘黄的烛光映着火红的灯笼,如一轮金黄的圆月,被母亲亲手悬挂在门前。灯笼的光晕在夜色中如母亲的手,温暖而厚实。光影下,一家人围着火炉,火炉里的木炭直立着身子,火苗沿着木炭攀爬,红艳艳的火光把夜晚烤得透亮。

“嘭”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天际,灿烂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绘制出一朵朵五彩的金丝菊,如诗如画的夜空是新年给天空添置的新衣。

烟花爆竹声吸引了左邻右舍,大家都在各自的院子里,互相祝福着彼此。祝福的话语淹没在接二连三的烟花里,美好的祝愿却随烟花一起升入天空,伴着流泻而下的瀑布,把过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夜在烟花的火焰中逐渐沉睡,又在清晨的鞭炮声中醒来。年也在烟花落下中谢幕,我满怀美好与幸福,又开始了新年的忙碌。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吴迎春(南充市顺庆区)

供稿:南充市地方志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