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河的四季

何朗生

梦中掬一口您清冽的河水呵,也会感到无比的甜蜜。那破浪的涛声,拨动着我的心潮,经久,难以平息。您四季的美丽哟,更让我陶醉、迷恋、倾情。

一

春天,您是色彩的万花筒。

翡翠的河水从一个河湾流向另一个河湾,如镜的水面,映照着夕晖朝霞,月色星光。两岸的山峦、原野换上了绿色的新衣,和着蓝天、白云、黝燕,倒映其中,亦真亦幻。

河畔新柳已碧玉妆成,嫩绿的枝条随风轻扬,婀娜多姿。它们抚摸着您的肌肤,您舒心享受,明净而爽朗。粉的桃花,红的山茶,黄的菜花,白的李花,一湾接一湾,次第开放,漫山遍野,宛若世外桃源,令陶翁也沉醉。

蜂蝶飞转,莺啼燕舞;农舍掩映,炊烟袅袅;田间地头,歌声回荡。这一幅幅壮锦呵,就是您量身定制的七彩靓装。

勃勃生机,活力四射,心花荡漾,您盈盈的体态迷住了多少情郎。惠风和畅,明媚春光,自由徜徉,您和着小鸟们的歌喉,或放声高歌,或低吟浅唱,或舞姿翩翩,弹奏着琴弦,一路远方。

二

夏季,您的色彩充满着变数。

大多数时段里,阳光为您美肤,蓝绿把您碧透,彩云在您胸中游荡。野鸭追逐,顽童嬉戏,村姑浣衣,渔舟唱晚,是您独有的风貌。

蝉虫的喧嚣,布谷的鸣唱;稻穗的拔节,玉米的灌浆;鸳鸯的低语,荷花的清香。这一切您都见惯不惊习以为常。

烈日,热风,酷暑。您有应对之策。您想方设法为庇护的生灵送去一片清凉,当作应尽的职责和担当。

当然,您的平静、优雅、温柔也是有底线的,您会让一河平静之水突然变脸。膨胀,汹涌,怒吼,奔泻,是这时节您的主旋律。脱缰的野马,倒海的蛟龙,怒吼的雄狮,也是您另一真实模样。那铺天盖地的浑黄泥水与沿岸一望无际的油绿,对比强烈,相得益彰,又尽显您色彩的变异和无穷的力量。

往日碧玉绵软绸缎般的河面,霎时也不那么雅丽了。泥沙俱下,花草搬家,污浊荡涤,您又以这样的形式给沿岸带去沃土、肥泥、细沙。四季更替,阳光雨露,河岸广袤的田野将再一次织满新绿,您也会又一次呈现出渐变的绿意,更加妩媚。

三

秋天,您的色彩成熟而稳重。

经过几月的狂泻奔流,倦意袭来,您又趋于平静。河汊湾脊处深绿、湛蓝、浅紫是那么可爱。河道溢满了金色的云朵、峰峦、树木、草丛,橘色的绸面让您尽情舞蹈,并把黄色的调子不断平铺,扩展,蔓延。

河岸上,沉甸甸的稻谷,黄澄澄的果子,金灿灿的山菊,红艳艳的枫叶,绚丽夺目,惹人喜爱。丹桂、金桂、银桂缀满枝头,一串串,一簇簇,开得正旺,十里飘香且幽馨四溢。那些散落在河里的花瓣,顺流而下,轻盈鲜亮,点缀着您暖色的绸面。那一群群点水的蜻蜓哟,也被您渲染成了金子般的黄色,十分耀目,仿若梦幻。

这满地的金秋是多么诱人。它是馈赠给您的美酒佳酿,献给您的特别盛宴。您笑了,醉了,盈泪满眶啊!就连忙于秋收的人们和农具,在您眼里也全变成了秋的色彩。

您从一湾移向另一湾,从一坝铺展到另一坝。岸上是橙色的,河水也是橙色的,好一派橙黄的世界。您多想再施展出更大的魔力呵,让这原野丰收的色彩变得更厚、更浓、更纯、更暖,而至永恒。

四

冬季,您的色彩也不单一。

河水瘦了,不再丰盈。您开始放慢流速,但还是十分固执地不愿彻底停下来歇息。河岸上的冬水田结起了或厚或薄的冰,树枝上也挂起了串串冰凌,白雾和浓霜覆盖了广阔的花圃、菜畦、果林。蛙鸣和蝉闹哑声了,销声匿迹了,一切都归于寂静。山野和乡镇那一片片灰蒙蒙的色彩,似乎已变成了您这时节的主色调。

寒风您搏击,热量您释放,冰冻与蜷缩不属于您,人们心知肚明。您又拿出巨大的勇气和魄力,向大自然亮明脾气。您依然是那么清澈明净,玉肤照人,不减半分的魅力。那枯叶、苇絮和芭毛花漂浮,是与您的亲吻别离;那松柏、竹子和野菊花的偎依,是您最忠诚的卫士。它们用绿色和暖意把您护卫打扮,为您驱散冷酷严寒,给您倾注抗击隆冬的底气和自信,您仍然是那么妖娆美丽!

有着灰色、褐色、橘色艳丽羽翼的候鸟飞来了,您敞开博大温暖的怀抱,慷慨地让它们觅食、追逐、嬉戏,这让您的色彩又平添了几许快意和生机。成千上万的白鹭和小鸥集结、飞翔、欢叫,从您平静的水面掠过,把天际划破、染亮、变异,那动感之美,丹青之美,音色之美,是多么的可人。

晨曦普照,夕晖斜射,皓月当空。波光闪烁,暖意融融,异彩纷呈。您精神抖擞,绚丽多姿,激情满怀。您给大地演绎出的交响乐章,描绘出的恢宏画卷,已让人们如痴如醉,叹为观止,人们也必然陶醉在您这无与伦比的神奇里,并与您相亲、相爱、相依。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何朗生

供稿:南充市地方志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