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山(组诗)

梁靖宇

晨

云雾总在山腰弥漫

像儿时的摇篮

横断山脉的壮阔 在这里

变成四位姑娘的柔情蜜意

隐约中

她们浮现 在多少恍惚之间

天色变幻

谁也不知道今朝将晴还是将雨

雾中的列车 也不知道驶向何方

当我在这陌生的站点醒来

风中送来沙棘的气息

牛羊的叫声是在与我对话

矗立着身体 注视着我的每一个动作

仿佛我是个罪人

抑或喝醉的主人

午

好久没有见过

这么蓝的天空

云是从我的眼里

像面纱 遮住幺妹峰的容颜

她最害羞

只有风能让她嫣然一笑

至于我 仍在河岸边眺望

湍流是白色的泡沫与雪花

枯木在河水中歪歪斜斜

草地上 牛羊不再戒备我

我可以轻轻地

轻轻地

抚摸它们的身体

太阳总是藏在山的那边

很近 仿佛能触摸

很远 无法用眼眸直视

晚

夜风轻轻言语 有谁听见

她们四姐妹的笑声飘过山间

招手 微笑

我的脚下 云雾生成又飘散

这里的晚上 我从未感受到害怕

因为她们

是守护者 是永恒 是信仰

穿越时空 在此刻遇见

小镇的灯火照亮了天空中粉色的云

天南海北的游人

热闹了小镇 清冷了山峰

在这里

我好像没有见到月亮

只有灯光

晴

这无遮拦的天空

我站在山顶 触摸太阳

皮肤生疼 眼睛虚晃

却清晰

忘记了城市里夏日的热浪

在这里 只有

清凉的风声 吹过来 带走云

两山之间出现了一条雪线

像一条天梯 通往童话里的天国

石头房子里生活着她们的信徒

一颗又一颗菩提子从手里数过

虔诚的眼神注视着生命

她们在日光下 散发着光辉

一种想要融化一切的热情

驱散所有的黑暗与孤独

石骨拉柔

雨

昨夜 想要亮去一半天色的闪电

已从游人的梦里消失

暴雨当前 带走了晨雾

清晰空气中荡漾着草香和泥土的气息

水泥仿佛一条溪水 流过我的身体

所有的大江大河都是从这里来的

在这里 只是一片雪花的融化

只是一场风吹来的暴雨

在这三条沟里汇聚 再流向远方

我想 就顺着雷声的方向 拥抱空气

和她们一样 屹然不动

守护这一方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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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青 山(原名梁靖宇,宜宾学院文学与音乐艺术学部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省级“双创”教育示范基地蒋德均教授书剑创意写作工坊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