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老风景 新风景‖周汉兵
老风景 新风景
周汉兵
一座桥的诞生,改变了一个码头的命运,结束了码头的使命。
时间倒溯到2020年12月23日,李渡嘉陵江大桥正式通车。几年后的暮春,我再一次站在桥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在宽敞的大桥上疾驰而过。1400多米长的大桥,按时速60公里行驶,跨江时间不到2分钟。曾经,从江这边到那边,快的话需半小时以上,慢的话则需一两个小时。
2020年1月23日,南充市嘉陵区李渡嘉陵江大桥通车一个月,彻底解决了两岸群众“过江难”的问题(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站在桥的人行道上,俯瞰一旁的码头,除了两三艘货船静静地停靠在岸边,再难睹昔日熙熙攘攘的场面了。数百年来奔忙的码头,静若处子。但我的心却澎湃着,想起了很多往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李渡就是一个很神秘而令我向往的地方。当时,我一直在想,李渡,李渡,一定会有渡口。那时,没有网络寻根,没有资料可查。后来听人相传,几百年前有一个姓李的男子携家人来到嘉陵江边居住。隔江相望,他看着对岸的老百姓因没有船摆渡而无法过江,就找工匠制造了一艘小木船,并常年担当起义务摆渡的任务。人们感激李姓男人,就将渡口称为李渡,李渡场镇也因此得名。
嘉陵江依镇而过,一面是李渡镇,一面是土门、新场等乡镇。我的老家就在土门交界的石圭镇一个村子里。
小时候,赶场是最美好的事情之一,不仅可以看热闹,说不定还会收获自己心仪的东西。我居住的村庄,到李渡场镇比到石圭场镇还要近些距离,所以常常到李渡赶场。
从村庄出发步行,走过弯弯曲曲的田坎、沟沟坎坎的山路,一个多小时,面前就是滚滚流淌的嘉陵江。在江边,非常热闹,赶场的村民肩挑手提,他们早早地汇聚到江边等待渡船到对岸李渡场去买卖东西。那时,江边的码头没有整治,都是原生态的。如果在枯水期,鹅卵石裸露,一张跳板一头搭在船上一头置于地面。如遇涨水,船颠簸得厉害,踩在跳板上有些晃动,心就随着跳板和船的晃动而晃动,等上到船后,额头和脊背都因为恐慌而冒出了汗水。
渡船最初是手摇船,船到江心,因为水流急,船很难直线横渡。尽管划桨的人越来越卖力,但船还是顺着水快速流。这时一点不能松劲,必须努力划桨,想法让船斜着漂过江心,然后继续加速折返,所以从江这边到对岸,船行的路线几乎是大半个圆。后来慢慢有了加装柴油机的机动船,这运行的弧线才减小。
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船里的人就急切动了起来,整理自己的家什物品,准备下船。站在船头,望着渡口,人真多,简直就是人山人海,船也真多啊,江岸边密密麻麻的数十艘船来来往往。
以前,李渡码头的江边是泥巴路,可苦了上下船的人。遇到潮水刚退,好不容易接近渡口,但船是无论如何无法抵拢,大多人只好脱掉鞋,赤着脚走下跳板,脚下的泥泞滩涂,滑腻腻的,走一步滑半步,或者一脚踩下去陷到脚踝处。看似不远的几米距离,跌跌撞撞走到岸上,那是要很费一番力气的。而赶了场乘船回去的人,也得走过这段泥泞,然后才能到达跳板。由于光着脚,脚上还有泥巴,在跳板上走,心惊胆战,生怕掉入江水中。直到后来,码头逐渐整治了,这艰难局面才彻底改观。
南充市嘉陵区李渡嘉陵江大桥施工(图片来源:南充日报)
那时,我天天盼,年年盼,希望这江上能造一座桥。
2017年10月25日,李渡大桥终于开工啦。尽管当天下着雨,但左邻右舍的乡镇成千上万群众还是冒雨赶到现场,想亲眼看见大桥开工的盛况,更多是为了来这儿释放憋了很久的那份情怀。
3年多时间争分夺秒地建设,李渡大桥终于横跨两岸,李渡码头悄然退出了历史舞台。这座桥,成了一道新的风景,更是构架起一个发展的新里程。当李渡镇的干部向我们的一行人说起这座桥时,他们的自豪是显而易见的,而更令我激动的是,我看清晰听到了他们利用这座桥谋划两岸发展的铿锵足音,感受到了江两岸的蓬勃发展。
渡口已逝去,也许很少有人再想起它,只有江水和它默默地诉说着过去……但曾经的这道风景,也许在众多人的心底是难以忘怀的。
特别提示
转载请注明:“来源:方志四川”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周汉兵(南充市高坪区)
供稿:南充市地方志办公室
配图:方志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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