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的端午节

王 平

年年端午,今又端午,端午是镌刻在儿女心中永远的怀念。

母亲出生在贫苦农家,没上过一天学,甚至不认识自己的名字,还要扳着手指数星星、数小鸡。在我依稀的记忆中,小时候虽然家里很穷,但母亲对传统的春分、端午、中秋、元宵等节日很看重,总会想方设法让全家人过上这些传统节日,也是儿时孩子们心中的期盼。

母亲虽不识字,但深知读书对农家娃娃的重要性,无论家里多么忙、多么穷、多么难,从来不克扣和影响我们五兄妹的学业。母亲不识楚辞离骚,但从小告诉我们,吃粽子是纪念一个叫屈原的好人。在母亲的鼓励和严格要求下,我们几兄妹努力学习,相继走出了小山村,脱了“农皮”。

参加工作后,每年端午前几天,年迈的母亲总会把粽叶割下来洗好,多次转车给我们送来,然后指导我们包各类粽子,有腊肉粽子、红枣粽子、火腿肠粽子、花生粽子,还有女儿最爱的火腿肠粽子,端午是母亲心中难舍的牵挂。

母亲是一个有计划、懂得自力更生的人。小时候,母亲在房前两棵香樟树旁种了一大片粽叶,又在屋后种了许多艾蒿、菖蒲,每年端午前几天,母亲就会分工,大姐二姐负责割菖蒲、艾蒿,大哥和我负责去选割粽叶,母亲还设有奖励办法,做得快、做得好,最大的奖品就是多分一个粽子。母亲自己负责准备糯米、腊肉,然后一个一个教我们几兄妹包粽子。从小我们就学会了许多基本的家务。

清晰记得,有一年收成不好,家里没有糯米,母亲跑了两个晚上,找了一家又一家,求了一户又一户,好不容易才从在供销合作社工作的一个叔伯家分到一些糯米。那年的白粽,我们却吃得格外香甜,至今回味无穷。

端午点红,是母亲很看重的大事。几兄妹排排站,然后母亲用食指蘸上雄黄酒,依此点在每个小孩子的眉心和肚脐,祈福孩子一年的平安。邻居家孩子很是羡慕,常常跑过来加入我们排队,母亲也不见外,都会为他们点红。母亲还要在房屋周围洒上雄黄酒,从此不怕毒蛇咬伤和蚊虫叮咬。年年坚持,是母亲端午节的固定程序。

儿时,每年端午除了吃粽子,母亲还要将艾蒿、菖蒲悬挂在堂屋、灶门的两侧门方上,孩子们稍有风热感冒、头疼肚痛,母亲就会扯几片艾蒿叶,加一点红糖,加水后蒸一会,吃上半碗,感冒发烧很快就好了,很是灵验,此偏方现在我还偶尔沿用。

2014年5月30日,就在端午节前两天,83岁的母亲突发疾病,溘然病逝。多年来,总是默默怀念母亲的端午节,天堂的小路可也长满艾草、菖蒲和粽叶?

今又端午,献上一杯雄黄酒,愿毒蛇、蚊虫不再叮咬年迈多病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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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王 平

供稿:雅安市地方志编纂中心 芦山县地方志编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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