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小说故事的形成与发展（五）

——明代小说巨构问世（下）

刘 畅

 从行文风格看，明代戏剧家朱权在《太和正音谱》中指出王实甫的创作“如花间美人”，又说他“铺叙委婉，深得骚人之趣。极有佳句，若玉环之出浴华清，绿珠之采莲洛浦”。据《录鬼簿》记载，明代杂剧家贾仲明也赞他：“风月营，密匝匝列旌旗。莺花寨，明飚飚排剑戟。翠红乡，雄赳赳施谋智。作词章，风韵美，士林中等辈伏低。新杂剧，旧传奇，《西厢记》天下夺魁”。其他曲学家评论《西厢记》也与此类似，如明何良俊说“《西厢》全带脂粉”，明王世贞称其为“一部烟花本子”，明陈继儒说它是“一轴风流画”。近代曲学家吴梅也在《中国戏曲概论》说：“王实甫作《西厢》，以研炼浓丽为能”，称他“创为研炼艳冶之词”。而《三国志演义》的作风与之相比显然迥异。

 所以，近代著超在《古今小说评林》就指出：“《新义录》以《三国》亦王实甫所著，实甫系词章名家，谈吐似不类。”而且，“王实甫作”之说缺乏可信的历史文献支持，所以越来越少有人提及，至现代则几乎没有了。

 近年，又有学者提出《三国志演义》作者为明人蒋大器的说法。张国光在《<三国志通俗演义>成书于明中叶辨》谈到：“拙见以为这部七、八十万字的长篇，不可能出现于明初，它当是十五世纪末才完成”，推测“为此书写序的庸愚子蒋大器很可能就是它的作者”。不过，张国光此说缺乏实据，所以未被学术界所承认。

 实际上，根据明代有关文献记载以及早期刊本的题署与簿录，《三国志演义》的编撰者为明代小说家、戏曲家罗贯中是无可或疑的。        

首先，从文献记叙看。认为《三国志演义》作者为罗贯中之说，今见最早的记录是明弘治七年（1494年）蒋大器所写的《三国志通俗演义序》，里面写到：“前代尝以野史作为平话，令瞽者演说，其间言辞鄙缪，又失之于野，士君子多厌之。若东原罗贯中以平阳陈寿传，考诸国史......留心损益，目之曰《三国志通俗演义》”。明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元峰子所写《三国志传加像序》亦说史书《三国志》述事“以为劝戒”，“而罗贯中氏则又虑史笔之艰深，难于庸常之通晓而作为传记”。

 明代学者为其他小说作序时，也多有类似说法。如题林翰《隋唐两朝志传》序直接称：“《三国志〔演义〕》罗贯中所编”；题杨尔曾《东西晋演义》序也说“以通俗谕人，名曰演义，盖自罗贯中《水浒传》《三国传》始也”。这些学者都将《三国志演义》的著作权归于罗贯中。

 其次，从书目簿录看。今见最早的书目著录是明嘉靖十九年（1540年）高儒所撰的《百川书志》，这是高儒的私人藏书目录，其卷六《史部·野史》记载：“《三国志通俗演义》二百四〔十〕卷，晋平阳侯〔相〕陈寿史传，明罗本贯中编次。”里面记载了《三国志演义》并确认原编撰者就是罗贯中。

再次，从众多明刊本卷首题署看。许多刊本卷首题署都写明了罗贯中为编撰者，如甘肃省图书馆藏明嘉靖元年（1522年）序刊本《三国志通俗演义》卷首题“后学罗本贯中编次”；西班牙马德里爱斯高里亚尔修道院藏明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序刊本《三国志史传》卷首题“东原罗本贯中编次”；日本名古屋蓬左文库藏明隆庆或至万历初年间夏振宇刊本《三国志传通俗演义》卷首题“后学罗贯中编辑”；马廉旧藏明万历十九年（1591年）周曰校刊本《三国志通俗演义》卷首题“后学罗本贯中编次”；日本京都建仁寺两足院藏明万历二十年（1592年）余象斗刊本《批评三国志传》卷首题“东原贯中罗道本编次”；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明万历间汤宾尹校本《通俗三国志传》卷首题“东原罗贯中编次”等等。这些明刊本中，尽管题署的名字或多或少有些差异，但罗贯中为此书的编撰者的确是可以确认的。

本文参考：《<三国志演义>史话》，陈翔华著。

前期回顾

三国小说故事的形成与发展（一）——发轫于三国史事

三国小说故事的形成与发展（二）——魏晋演化野史传说（上）

三国小说故事的形成与发展（二）——魏晋演化野史传说（下）

三国小说故事的形成与发展（三）——唐代融入“百戏” 

三国小说故事的形成与发展（四）——宋元依托“说话”伎艺

三国小说故事的形成与发展（五）——明代小说巨构问世（上）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刘  畅（成都市武侯区地方志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