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山人陈希亮苏轼主政陕西凤翔

 易旭东

四

质朴的自然观看待天象（上）

  庄严繁复。 一套完整而固定的仪式。

与一般的山岳崇拜不同。首先，主祭者沐浴斋戒；其次，派人往太白山祭祀，汲取灵湫水；再次，官民备鼓吹，迎取灵湫水，供奉在当地太白庙；最后，官民共同在太白祠祈祷。

从清秋镇到凤翔，70多公里，路程2天。

第一天，宿在虢镇。

第二天，赶到凤翔城外，已是下午。

宋选已经带着府衙官员、上千百姓，在路边摆着香案迎接，出城迎“龙水”，又和苏轼一起，将请来的龙湫水，送到真兴寺阁祭台上供奉，宣读苏轼所作的《太白词》。

顶礼膜拜。几千人的场面，热闹而隆重。

一边走，一边用杨柳枝将龙水，洒向天、洒向地、洒向众人。

天阴如墨涂，雨却下不来。

“臣与百姓数千人，待于郊外，风色惨变，从东南来，隆隆猎猎，若有驱导。既至之日，阴威凛然，油云蔚兴，始如车盖，既日不散，遂弥四方，化为大雨”。

 途经真兴寺阁（府衙附近）时，忽然黑云涌动，吹起微风。

 苏轼以为太白神灵应，天将欲雨，遂赋诗《真兴寺阁祷雨》一首。

祷雨图（图片来自网络）

 他，看见，太白山上乌云如车盖，迅速膨大，似群马奔突，滚滚而下，由东南而来，如风如电，倏然到了身边，云气漫漫，雨意昏昏，刹那间白日如夜。众人被云雾裹挟，飘飘欲仙。

呈递神明。终于感动上苍。

 微风吹来，衣袍飘动，凉气袭人，雨滴逐渐密集落下。

接过盛祭品的篮子，用手抓几把在地面飘浮的乌云，装在里边。

 他，飞速跑回家去。

 王弗出来迎接，打开篮盖，将云放出，云腾雾霭，顿时大雨磅礴。

暴雨降落。而且，“一雨三日”，接连三月。

祷告乌云，以文才著奇表。

欢声遍野。人们喜形于色。

 久旱逢雨，“官吏相庆于庭，商贾相歌于市，农夫相忭于野”。

 称赞苏大人爱民如子，都请求随同上山求雨。

 他，极为兴奋，笑着对百姓们说：“求雨是地方官之责，诚谢乡亲的支持。”

 独有其乐。正遇庭院新亭刚刚落成，改名为“喜雨亭”，“使天而雨珠，寒者不得以为襦；使天而雨玉，饥者不得以为粟。一雨三日，伊谁之力？民日太守，太守不有；归之天子，天子日不；归之造物，造物不自以为功；归之太空，太空冥冥，不可得而名。吾以名吾亭”。

喜雨亭（图片来自网络）

 灵动的文字之间，幸福直接荡漾……

在妻子眼里，丈夫显然易于激动，谈古论今，滔滔不绝，待人真诚，劝酒就喝，一喝就醉。

一个标准的成都平原的男人。

一口地道的四川眉山的官话。

身高174厘米，体型颀长，胡子稀疏，长相清瘦，眉毛淡而细长；眼睛不大，也是细细长长，但炯炯有神；颧骨有点高，轮廓鲜明；鼻子直挺，面庞清瘦，气质儒雅。走路的姿势很像爷爷，一阵风似地刮来刮去，喜欢笑，笑声富于感染力，不笑时，常常沉思，又像父亲。

 “眉疏目朗”。比欧阳修高大、英俊、儒雅，比王安石年轻、倜傥、清逸，也会诗词文赋，语言活泼风趣，性格开郎阳光，钟情美食养生，笑容满面，更弹得一手好琴，因此更有女人缘。

苏辙比哥哥高一些，不如苏轼魁伟。

哥哥颅骨高，下巴颌和脸大小极为相配，不但英俊，而且儒雅。

 他，晚年曾对人说：我眼睛长得好，但是头的骨相长得不好，直接决定坎坷动荡的一生。还讲了一个“趣闻”：和弟弟在开封赶考，遇到一个相命的人，那相命的对他说：“一双学士眼，半个配军头。他日文章虽当名世，但有迁徙不测之祸。”

 目光炯炯，眼形秀挺，颧骨有点高而长。

 与传统文艺作品中常见的才子，判然有别：面色红润，决不面如傅粉；走路也不迈方步；口不择言，高兴就“任性”地乱说，永远听不到柔柔的“娘娘腔”。

 进入中年，有两个巨大的变化：头发迅速变白，身体开始发福。

 身在后宫的皇后、太后、太皇太后，好像都有点暗恋他，皇帝、宰相都有点嫉妒他。

 喜欢交往年轻貌美的女人，却始终底线不破。

 坦言，对男人世上戒除性欲最难。举例，苏武北海牧羊，九死一生之际，还不免为胡妇生子。仅就这点，苏轼就比司马光、朱熹一般的男人，活得真实，洒脱。

 幸运，从未遭受情感的孤单。

一生，也逃不过真情的牢笼。

 若把父亲苏洵喻作种子，把母亲程氏喻作土壤，妻妾王弗、王闰之、王朝云好比养分。是美好女性给予充足的养分，才使苏轼茁壮成长为一棵穿越千年时空、依然不朽的参天大树。

 毕生对美好女性，无上尊重、精心呵护与高度赞美……

（未完待续）

前期回顾

易旭东 ‖ 眉山人陈希亮苏轼主政陕西凤翔①：步入仕途的第一个驿站（上）

易旭东 ‖ 眉山人陈希亮苏轼主政陕西凤翔②：步入仕途的第一个驿站（下）

易旭东 ‖ 眉山人陈希亮苏轼主政陕西凤翔③：“东湖”比西湖早20年（上）

易旭东 ‖ 眉山人陈希亮苏轼主政陕西凤翔④：“东湖”比西湖早20年（下）

易旭东 ‖ 眉山人陈希亮苏轼主政陕西凤翔⑤：中国最早的天府之国（上）

易旭东 ‖ 眉山人陈希亮苏轼主政陕西凤翔⑥：中国最早的天府之国（下）

作者简介

 易旭东，男，知名纪实作家，非学院派天府文化学者，北宋人物史研究学者。曾在多家报纸任副总编，中央级报刊任部门负责人。发表近400多万字的纪实作品，近50篇作品获各种奖项。2012年辞职，从新闻“回归”到文学，闭门读史，跨文体、非虚构“纪实”历史。

方志四川 篆刻：殷智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易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