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肖水泉 ‖ 龙宝山,很可能是古蜀国的水文观测站
龙宝山
很可能是古蜀国的水文观测站
肖水泉(四川金堂)
在沱江小三峡东岸,有一座高高的山峰,叫龙宝山。龙宝山海拔998米,是龙泉山脉在金堂境内的第二高峰,与沱江西岸的云顶石城遥遥相对。龙宝山山顶有一些小庙模样的建筑,建筑旁的石壁和遗留下来的石刻,非常斑驳沧桑,显得年月远久,也间接证明此地不俗。
龙宝山一带土地贫瘠,水源也甚缺,不太适合人类居住,奇怪的是,这山顶倒像长期有人类活动一样,是一个非常神奇之地。在山顶石刻与两间小瓦房(应该是后期修建的)之间,居然还有一座拱形石建筑,像窑洞一样(姑且叫做窑洞石屋吧),坐东朝西,里面大约有二、三十个平方,有一道拱门对着悬崖,似墓又不太像墓。龙宝山正处于金堂峡的中段,上可以观水城新貌,下可以看淮州全景,是一个视野开阔,风景秀美之地。关于这座山,如今还存在很多神秘传说。
站在龙宝山上(江对岸的最高峰),金堂峡尽收眼底
传说一:刘禅墓
关于山顶石头建筑——当地人称窑洞石屋是刘禅墓。笔者还是第一次听到当地有这样一种说法。其实,当地老百姓之所以把这里称之为“刘禅墓”,核心就是那拱形的石建筑,由于上面覆盖了土,还长满了植物,看上去确实非常像墓穴。
窑洞石屋,确实很像坟墓
其实,如果非得要说这个地方就是刘禅的衣冠冢,倒也不算是空穴来风。据当地一些老百姓考证,在龙宝山上还保存有一道山寨城门的石壁,传说石壁上有张飞亲自题写的“永安门”三个字。当地祖祖辈辈传说,在东汉建安十八年(公元213年),刘备久攻雒城(与金堂毗邻的广汉)不下,就急令军师诸葛亮、三弟张飞、常胜将军赵云带兵入蜀,助其攻取雒城。张飞和赵云等人一路攻取巴郡、巴西(今阆中),在经过龙泉山脉时,诸葛亮发现龙宝山高峰耸立、易守难攻,实乃拱卫成都平原的理想军事要地,于是便决定在此处修筑山寨,驻扎练兵。后来,刘备攻下雒城,顺利入主成都,诸葛亮就命令张飞在此驻军拱卫成都。为此,此地一直作为刘备的训练新兵的场地,直到蜀国灭亡。当地老百姓因为慕名张飞的巍巍大名,于是把龙宝山上的人形寨就叫做“张飞练兵场”。由此可见,这龙宝山也就这样静悄悄地与三国故事挂上了勾,那龙宝山的“刘禅墓”,也就有了一定的可信度。
张飞练兵场,在当地流传甚广
当地人还有一种新的说法,是当年张飞为了确保刘备能全心全意攻打雒城,自己在龙宝山一带做刘备的后援。考虑到刀剑无情,张飞为刘禅的安全着想,决定带侄子离开雒城这一带的交战区,亲自携年仅7岁的阿斗,来到这远离战场的龙宝山上,一边教刘禅读书识字,一边训练兵士,然后派往雒城前线。年幼的刘禅好玩,恰好山顶有一山洞,正好能容下几人小朋友玩耍。于是,年幼的阿斗便每天都来此山洞与张飞的女儿等小朋友一起嬉玩、学教,而且一住就是两年多时间。公元221年,刘备在成都称帝,刘禅被封为太子后,他曾再次回龙宝山游览。从那以后,人们就把这个山洞称做太子洞,也叫刘禅洞。据说洞内供奉的,恰是后主刘禅。
传说这永安寨,就是张飞屯兵的地方
不过,只要到实地认真考察,你就会发现,“刘禅墓”和“太子洞”的说法经不起推敲。因为按风水学的观点和周围的地形地貌来看,假如是“刘禅墓”或“太子洞”,其墓门就应朝淮州新城的方向(恰好是坐北朝南)开,才符合古时候的风水观点。众所周知,古人认为墓地一要依山傍水,二要前朝后靠左右抱(即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明堂开阔的原则(即在墓穴前面有一片广阔平整的地方等)。而这座拱形石建筑,却是坐东朝西,与古人的风水理论严重不符,而且是格格不入。因为按当前的地形和窑洞石屋的组合情况来看,龙宝山的最高峰恰在“墓”的右面,是很容易白虎伤人的(“左高”是指左方为青龙位,主贵;“右低”是指右方白虎位是凶神方宜矮小、宜静,这个方位应尽量保持空旷)。其次,又有学者考证龙宝山的人形寨,也就是传说的“张飞练兵场”,其实是建于清代咸丰十年(1860年),石碑上还有咸丰十年题记,这就更与刘禅搭不上边了。可见,龙宝山与三国,应该是没有多少关系的。
这些石刻,与丧葬文化似乎没有联系
传说二:炳灵庙
当地人一直认为,龙宝山山顶有一座炳灵庙。据说在“文化大革命”前,这里的庙宇都保存得非常完整,里面供奉的就是炳灵大神。后来,因为破四旧,这座小庙才被砸毁了,只剩一些破石墩什么的。那么炳灵又是什么神仙?宋代《太平广记》引录唐代《集异记·李纳》,称炳灵公为“泰山三郎”。后唐至宋代,泰山三郎逐渐被加封为炳灵公。宋代官封后的炳灵公主要以喜爱笛子、冥界的审判者、急躁勇敢、容貌俊俏的美青年形象出现。据说在成都红石柱街就有炎帝炳灵祠,有明建石坊,坊之有对联曰:“帝德被全蜀,神妙通两间”。其神炎帝即为纵目三眼。可见,炳灵神与龙宝山的不期而遇,确实也有点牵强附会。不过,据说洪雅县炳灵场镇的炳灵祠(建于明代正德年间),祠庙供奉的神,就与古蜀神话里的鳖灵有关。按照洪雅县的供奉思路,这倒非常容易让人想起与金堂峡关系非常密切的另一位重要远古人物——鳖灵(开明传说中的古蜀国国王)来。
窑洞石屋内,宽敞明亮还干燥
如果龙宝山的炳灵庙能与鳖灵扯上关系,那这龙宝山山顶的这些建筑,就还很可能是纪念鳖灵的处所。因为在金堂,鳖灵拓峡的传说流传甚广。西汉著名学者扬雄在《蜀王本记》中,讲述了蜀王治水的故事:古蜀国时,蜀国水患严重,老百姓经常在雨季被洪水侵扰得无家可归。遇到山洪暴发,滞水难泄,蜀国的国都(郫县)都岌岌可危。蜀王杜宇心急如焚,又一筹莫展。
鳖灵拓峡,为天府之国的美誉奠定了基础
楚国有一个叫鳖灵的人,千辛万苦来到蜀国,杜宇得知他能治水,封他为相。鳖灵掘开玉垒山(今金堂县境内),让洪水沿着金堂峡一泻千里,使得成都平原水患得以基本解除,老百姓因此安居乐业,初步奠定了天府之国的基础。鳖灵治水有功,杜宇把王位禅让给鳖灵。鳖灵即位后,蜀国进入到开明时代。
山顶森林茂密,很可能是人造小环境
按照这个故事的说法,金堂峡就是鳖灵治水的主战场。对于蜀国如此重要的一位皇帝,当地人修一座庙宇纪念,倒也无可厚非。不过,笔者到现场考察一番后,总觉得那窑洞石屋,还是有让人深感别扭的地方,因而不由得不生疑。特别是在南方地区,很少有人把庙宇故意修成“窑洞”形状的。试想,古人既然铁了心要修成这么特殊的一个形状的石屋,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在山顶凿一个石窟?省工不说,还牢固。其次,作为庙宇,主建筑(窑洞石屋)的开门方位也不妥,咋会朝绝壁断崖,还是坐东朝西,按照风水学的理论,这岂不是自求绝后?
西面的云顶石城,其实更适宜人居
推测:古蜀国水文观测站
既然几个传说都有瑕疵,都有于理不通的地方,那这山顶的“窑洞石屋”,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我们还得回到鳖灵拓峡的故事中来,以科学的视觉来看待这一切的“存在即合理”。
首先笔者认为,鳖灵拓峡绝对不是什么神斧劈山,而是给淤塞的河道疏浚。因为从古蜀人的生产力水平来看,劈山开路不是一个小工程,当时的人力、物力都无法满足这样的浩大工程,工程推进也不是短短几年就可以完成的。最有可能的是因金堂峡口偏窄(2004年拓峡前,此段的沱江最窄处仅五六十米),又连续几个弯道,应该是在远古时期,某次特大地质灾害之后,一些上游冲下来的枯木大树挡在峡口,使得枯木浮物越累越高,最后完全堵住金堂峡,致使河水无法排泄,从而导致成都平原东北角一带形成汪洋,水患成灾,渐渐威胁到望帝一族的生存(郫县是望帝的都城)。于是,鳖灵就带着人在这里疏浚,最终杂物随波而去,成都平原又沃野千里。
上游三江环绕的金堂,在龙宝山上看得一清二楚
照这样推测,鳖灵在金堂峡一干就是好几年,那他是不是需要有一个“总指挥部”?如果需要,请问其选址何处最佳?
第一,对于西岸的云顶石城一带,显然是不行的。因为清晨的太阳一出来,东方的阳光直射,非常不利于站在西岸观察沱江江面的情况。
第二,“总指挥部”放在上游,或者下游,一旦遇到险情,对于传达指挥部的命令都非常不利,唯有放在中段,事半功倍,效果最佳。
第三,龙宝山地势高,视线开阔,能把沱江峡都尽收眼底,自然是“总指挥部”不二选地。
同时,按照这个思路,这也就解释得清为什么“窑洞石屋”坐东朝西和非得修成这般模样的奇怪原因了:一是为了观察江面情况方便,因地形和实际工作的需要,古人就摒弃风水理论,不得不一切从实际出发;二是为了让那些工作人员有一个通风透气、光线好,冬暖夏凉,且干燥的生活环境,修这么一个特殊的窑洞石屋,自然就比凿石窟更符合工作需要了;三是为了长期工作,加之山顶风大,窑洞石屋的构造就应运而生,从实用主义思考也就不怪了。
下游的九龙峡一过,就没什么杂物可淤塞河道了
假如这里真是鳖灵拓峡的“总指挥部”,那么在鳖灵完成此项工作后,他会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地在这里建一个沱江水文观测站,派人随时观测沱江江面的情况,以便尽早发现淤塞,尽早排除险情?从沱江排洪对古蜀国的重要战略地位来看,以及最容易造成沱江淤塞的原因来分析,我们有理由相信,鳖灵在疏浚沱江峡后,一定会在龙宝山设一个“水文观测站”的,而且说不定还是定国安邦的“一号工程”。按照这个思路推测,这龙宝山山顶兀突突地出现人类长期性活动处所,一切也就是说得过去,而且顺理成章了。同时,笔者相信,即便在蜀国灭亡之后,后来的四川执政者,他们要避免水淹成都平原的覆辙,也一定会在龙宝山设立水文观测站的。代代相传,直到清朝时期,估计水文观测站依旧在发挥重要作用。而那“永安寨”,极有可能是水文观测站的后勤基地或家属区什么的。这样看来,在龙宝山的水文观测站彻底失去作用后,这些遗留建筑,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纪念鳖灵的圣地。
如果一切都如笔者所推测,那这龙宝山就应该是人类历史上,第一座“水文观测站”了,弄不好还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类历史遗迹呢。当然,这有待于相关学者进一步深入考察。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肖水泉(四川省金堂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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