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开国之王原来是“古成都人”系列之十三

瓯雒国再次被赵佗击败

易旭东

虎狼之师。屠睢率领20万大军南下。

作为副帅，赵佗与主帅任嚣同征南越。

前214年，设置岭南三郡。

南海郡郡治，在今广州；桂林郡郡治，在今贵港；象郡郡治，在今广西崇左。

任嚣首任南海郡尉，节制三郡，故称“东南一尉”。

秦朝将领任嚣（图片来自网络）

南海郡下，设博罗、龙川、番禺、揭阳四县。

龙川地理位置、军事价值都重要，辖地颇广，包括今广东龙川、连平、五华、兴宁、河源、和平、新丰、海丰、陆丰等县和紫金、平远两县的部分地方。赵佗为龙川县令。

南海郡治、番禺县治，即今广州市越秀区。任嚣与赵佗修筑“袤四里”的番禺城（今广州仓边路以西的古番山、禺山上），筑以城墙，以文溪、珠江作为城池的屏障，史称“任嚣城”。

赵佗，生于前240年，26岁。小安阳王66岁。

赵宋皇族的直系祖。

与赵国王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石家庄人。出生在今河北正定，19岁时就获得秦始皇的赏赐，得到一把御赐的护驾宝剑，随后就跟随出巡，负责保卫秦始皇的安全。东征西讨，仗剑跃马，凭赫赫战功，从士兵到将军。

《岭海剩》称：“佗略定杨粤，拜龙川令，筑台于惠州长乐县。”

选择龙川筑治所。地理条件优越，三面环山，东临大江，江水如龙流动，群山似虎眈眈，又处于古龙川中心地带，可利用水道到达龙川所辖的绝大部分地区。广东最早的县城之一。

龙川县城“佗城”，因赵佗得名。

南越王赵佗（图片来自网络）

赵佗曾要求秦朝从中原地区迁居居民至岭南。

一举两得。秦朝从中原迁来50万人，除了将一些犯罪被贬的人、遭到贬职的官员之外，大多是“贾人”，朝廷重农抑商政策的打击对象，既惩治“商人”，又“渗透”了岭南。

“得风气之先”的“兴王之地”。

开发岭南的“试验田”，播种中原文化的“起跑线”。

唯一留在历史名册上的县令。

用兵岭南，当秦朝军队深入到岭南地区，就遭到顽强抵抗。

未知世界。到处树木丛生，野兽遍地，每个角落令人窒息的瘴气满布，笼罩着每个人，神出鬼没的森林与猎人，更是恐惧之源，一个原始蛮荒世界，将是他们当中幸存者的未来家园。

西瓯人撤到深山密林，发挥善于爬山越岭、驾船荡舟的长处，利用当地山高、河多、谷深的地形，采取机动灵活的战术，白天隐伏于山林之中，晚上四出偷袭秦，使秦军处处挨打。

还袭击运粮的队伍，使秦军夜不能寝。

秦军亦因不服水土而爆发疫病。

坚持抗战达10年之久。

《大越史记全书•蜀纪》记载：一天夜里，越人在西江畔三罗（今广西陆川珊罗镇）设下埋伏，突袭屠睢所领秦军主力。猝不及防。屠睢中了两支毒箭，由马背跌落，全身法紫而亡。

群龙无首，秦军四处逃散，慌不择路。

在《史记》中，司马迁记载：“而越人皆入丛薄中与禽兽处，莫肯为秦虏，相置桀骏以为将，而夜攻秦人，大破之，杀尉屠雎，伏尸流血数十万，乃发适戍以备之。”

主将被杀，粮食不计，减员大半。

尸横遍野，频临覆亡的绝境，秦军仍然没有退缩，百越军同样不作任何妥协，战斗依旧激烈的进行着。一方，为保家园，血战到底；一方，失败等于耻辱，后退等于死亡。

秦军还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百越族人也奈何不得强大的秦军。

形成“秦军三年不解甲弛弯”之势。

僵持不下。“旷日持久，粮食绝乏”。

秦始皇令监御史禄，在今桂林兴安县境内“以卒凿渠，以通粮道”，开凿连接湘水与漓水，全长34公里的灵渠，联接了长江、珠江两大水系，构成遍布华东、华南的水运网。

桂林有两条名震天下的水，南部阳朔境内的漓江，北部兴安境内的灵渠。灵渠工程分铧嘴、大小天平、南北渠、泄水天平和陡门5个部分。穿越南岭，北渠的宽度大于南渠，调节水量。

后人称赞史禄，“咫只江山分楚越，使君才气卷波澜”。

短小、精巧……

有一种柔媚的女性美，恰好和北方长城的粗犷、雄性交相辉映。

一条为征服而生的运河，“世界古代水利建筑明珠”。

“北有长城，南有灵渠”。

都是秦始皇的“得意之作”。

灵渠的丰功伟绩，长城望其项背。竖立长城，阻隔北方民族的南下，目标却始终难以实现；开凿灵渠，却像一柄打开广袤的神秘世界的拓疆利剑，依靠它，把版图扩大将近一倍……

“百越之战”。秦统一六国后，最惨烈的一战。

灭“蜀泮”的安阳国，并非一蹴而就。

“乃使尉佗将卒以戍越”。前210年，赵佗伐安阳王。

《水经注》引《交州外域记》记载：“后南越王尉佗举众攻安阳王。”

安阳国顽强反击，“瓯骆相攻，南越动摇”。

地处南海郡上峰的桂林、象郡也趁乱建国立王，给南海郡稳定带来威胁。

与瓯雒国的战争，一直与神弩相联。在《金龟传》中记载，在北江的仙游山交战，因安阳王拥有一具威力强大的神弩，每发可杀三百人，赵佗的军队大败。退守武宁山，遣使讲和。

双方约定以平江（天德江）为界，北为赵佗界，南为安阳王界。

传说，有只神龟在瓯雒国居住三年，临行时，神龟脱其爪化为神弩。

《越史略》记载：皋通造柳弩一张，“十放，教军万人。”安阳王来自成都平原，跟雒人作战，处于优势。也让南越王赵佗，吃尽苦头，“一发杀三百人”，越军闻之丧胆。

到了北宋初期，《太平广记》《太平寰宇记》还把神弩的威力夸大，“一放杀越军万人，三放杀三万人”。千弩齐发，一放杀三百人或有可能，皋通也只不过是一个善于治弩的大臣。

武力胜不了，请和、求亲。

赵佗使“美男计”，派遣儿子赵仲始向安阳王之女求婚。年迈100的安阳王，有个叫媚珠的女儿，粉妆玉琢，见当人质的太子赵仲始十分英俊，一表人才，一见钟情，真心相爱……

前209年，赵仲始娶媚珠公主，入赘安阳王。

二人完婚后，住在嫘城的王宫内。

安阳王视赵仲始为己出。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秦末，农民起义如火如荼。起义一月，便拥有1000骑兵、数万步兵；攻到函谷关时，仅部下周文就有千辆战车、数十万士兵。建立“张楚政权”，陈胜自认“陈王”，吴广为“假王”。

内外交困。秦始皇突然病亡，朝纲大乱。赵高谋害皇帝长子扶苏，立幼子胡亥为帝，后又杀胡亥立婴，反过来又被子婴所杀。朝廷里，杀大将、杀丞相、杀老臣……帝国瞬间陷入迷茫。

北方大乱，打得昏天地暗。

赵佗与任嚣一起征杀了4年。

任嚣已经病重，密切关注天下局势，临死前，将最信任的下属赵佗召来：“秦政无道，中原扰乱，番禺，负山险，阻南海，东西数千里，颇有中国人相辅，此亦一州之主也，可以立国。”

当即颁布文书，让赵佗接任南海尉的职务。

前208年，任嚣病逝。龙川令赵佗接替南海郡尉。

手握三郡军政管理大权。

赵佗以合理籍口杀秦朝所置长吏，以亲信代理郡县守令。

断绝军事要道，“绝道聚兵自守”。

洞悉广州防御要领，避免战火蔓延到百越与岭南地区，严封五岭的四关：横浦关、诓浦关、阳山关、湟溪关。断绝四条新道：江西入广东南雄一路，湖南入广东连州一路，湖南入广西贺县一路（潇贺古道）和湖南入广西静江一路。构筑捍卫番禺的三道防线：乐昌→仁化→南雄防线，英德→清远防线，石门要塞防线。要逾五岭攻南越，不破这三道防线，到不了广州。

兼并了桂林郡、象郡，打击越人势力，掌握了岭南的控制权。

经历众多患难的安阳王，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多少君王年少、壮年时大多雄才伟略，到了老年时变得昏庸。

收服九大头人，灭杀雄王，现在又打败强敌南越赵佗，俯仰自得，有站在世代巅峰之感。对造神弩的大臣皋通，也不再如昔日礼遇，皋通便辞职归隐，走前对安阳王说：“珍惜神弩。”

南越王宫内，树木繁茂，鸟语花香。

流水潺潺。“曲流石渠”的一个转弯处，水流驱动着两个罗伞在转动。赵仲始与媚珠公主在王宫里漫步。旁边有个小孩，欢乐地追逐着蝴蝶。小孩，他们的儿子：赵眜。

位于今广州越秀区的西汉南越王博物馆（图片来自网络）

淒美爱情敌不过战争情势。

“始令珠取父弩视之”。赵仲始引诱媚珠偷看神弩，再窃取神弓，用假弩换走了灵弩。学会了制造弩和破坏弩的密法，前207年，“便逃归报赵王”。借口说要回去省亲，把灵弩带走。

担心两国开战之后，将于媚珠失散，临走前对媚珠说：“夫妇恩情可不能忘，如果两边打起来，我来找你，怎么才能见到你啊？”

媚珠说：“不要担心，我随身带着鹅毛被，拔毛做路标，你就能找到我。”

失去了神弩，再无招架之力。

安阳王带着女儿媚珠逃亡。

“认鹅毛追之”。跟着鹅毛标识，赵仲始穷追不舍。

到了海滨。安阳王下马，海中浮出一只金龟，指着媚珠说：“是贼也，盖杀之。”

媚珠临死前发誓：“想不到我一片痴情，却被人利用。愿我死后，能化为珠玉，以此化解亡国丧家之痛和夫君背弃之耻。”赵仲始追到海边，抱起媚珠的尸体失声痛哭，归葬螺城。

最初一见钟情，最后生离死别。

不久，媚珠的坟冢化作玉石。

前205年，赵仲始思念媚珠，将“曲流石渠”改建为“琼玖永好”。

又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一脉相承。与140多年前的开明王九世类似。

从成都武担山的“西楼”“石镜”，古蜀王率先垂范公开发布爱情平等的情书，到广州番禺山的“泮溪”的“琼玖永好”，将逼仄的传统空间，立体拓展到岭南的“意象”空间。

血脉相连。“西楼情结”的具象化。

你不负我，我必不负你。赵仲始怀念媚珠，设计制作“媚珠玉佩”。“玉佩”落地，“画眉鸟”断开。“画眉鸟”断，媚珠亡。来到当年沐浴梳妆的井栏旁边，洗澡時幻看到妻子的影子，内心悲痛欲绝，在家国大义和儿女情长面前，舍情取义，投井而死。

殉情媚珠，终年38岁。

儿子赵眜，二人爱情的结晶。

"赵眜"玉印印文（图片来自网络）

“眛”，取自妻子名字“媚珠”的“目”“朱”。

湄公河的“湄”，与“湄”的字形有关联。

“泮”，也可能是湄公河“没”了的那个“公”。

决定瓯雒国命运的神弩，终究只是传说。安阳王神龟之助走进大海，回应先祖鳖灵带领民众凿开玉垒山，治理成都平原水患的功绩。最终，仍然不能逃离“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衰落……

秦国发动了三次战争，才勉强打败了“蜀泮”。

秦国军队锋利的刀剑割断动脉，相对周边的部落级对手，安阳国即为当时百越之中最强盛的势力，面对完成大一统的秦朝巅峰之军，结果跟与前辈“蜀国”一样，只能灰飞烟灭。

前206年左右，瓯雒国被南越王赵佗征服灭亡。

110年前，秦国战略大师司马错通过“闪电战”刀锋，击破古蜀国。

110年后，古蜀国王后代安阳王的瓯雒国，再被秦国将军赵佗击败。

年过百岁的安阳王带着残余，乘船散落到世界各地。

来源于“灵魂不灭”和祖先崇拜的信仰。

死后讲求回归。“古成都人”的亡灵，必须经过故地湔江河谷的“天彭门”，把死者灵魂送到过去祖先居住过的地方去与祖先团聚。沿水路送魂，船棺也就成去世先民的“载魂之舟”。

不是终点。一部向西发展，远足缅甸，今缅甸有“仁安羌”地名；向南发展，到了柬埔寨，故今柬埔寨有20万古羌遗裔；越南史籍记载，他们的祖先是来自成都平原的古羌与“古成都人”。

有的南逃到东南亚，有的人漂流到吕宋（菲律宾）、印尼、琉球、日本、北极（爱摩斯基人）、美国、南美州……下海乖船逃亡的地方叫下龙湾，龙下海的地方。

不知所终。

究竟什么地方，才是“古成都人”南迁的终点？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易旭东，知名纪实作家，非学院派天府文化学者，北宋人物史研究学者。在国内外报刊发表纪实作品400余万字 ，近50篇作品获各种奖项。

前期回顾

……

易旭东 ‖ 越南开国之王原来是“古成都人”系列之十一：新蜀国在越南冉冉升起

易旭东 ‖ 越南开国之王原来是“古成都人”系列之十二：“把成都少城搬到广州”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易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