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在“尚意”

易旭东

千年书法,苏轼是当之无愧的“尚意领袖”,还是欧阳修是货真价实的“尚意领袖”?

“酒一壶”“棋一局”,欧阳修把美的追求与书斋生活琴、棋、书、画等审美情趣融为一体,从日常生活中去体味和欣赏美。审美安谧、恬淡,富有休闲的韵味,寻求精神心灵的皈依。

苏轼、黄庭坚、米芾“尚意”启发下的产物,理论上更广阔的延伸、创作上更深博的升华。书风个性化,越向一个超越历史的高度。

“尚意”成为中国书法史上主潮,延续至今,影响当今从学术概念上升为省级文化发展战略的“巴蜀画派”。

“晋书如仙,唐书如圣,宋书如豪杰”。

一撇一捺,具象而鲜活的载体,中国书法深深地植根于中华民族的血液之中,蕴含着文人的情感和修养,体现了独具特色的优雅意境。中国书法是中国艺术、中国文化中“核心的核心”。

“用美育代替宗教。”

中国的传统文化,从来都庙堂与江湖并存,时代精英始终在寻找一个比较自在的处世之道。从儒释道、明心见性、天人合一、性灵说,到在宦途沉浮与荣辱过后,期许把心灵栖息于田园、山林茅舍中,滋养与安放这些自由生命的灵魂。

“心画”与“神采”的有机载体。

北宋书法,源于晋唐,又超越晋唐,书法史上形成一个巅峰时代。

文艺复兴。打破书坛百年沉闷局面的书法创新。

璀璨斑斓。中国书法史上又一座难以逾越的巅峰。

“唐尚法、宋尚意”。中国的主流媒体,专家、学者,书家、画家,包括诸多书画大师,甚至上亿的“吃瓜群众”,都一直认为:千年书法,苏轼是当之无愧的“尚意领袖”。

还原历史。正本清源。

欧阳修才是真正的“尚意领袖”。

欧阳修书法

“尚意”书风的审美倾向

北宋初年,大量晋唐书画作品流失散佚,书人往往“效仿”执掌文坛权柄者的字,作为谋取仕途发展的“捷径”,写者不明书理、取法下品,致使书坛凋敝不振,混乱无绪,随波逐流。

承唐启宋。唐人“尚法”,唐代已将楷书的创作发展到极致,达到法度上的相对完美,再难超越颠峰,行书创作相对滞后,留下了一片富于东方哲学意趣的发展空间。

迈出第一步,唐末五代的杨凝式。

才华横溢,个性十足,一次偶然的装疯躲过灾祸,以“疯”为处世之法,又凭狂放的性格,成就了书法艺术,自由抒写性灵,在唐、宋两代的书法艺术高峰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

独于晋人神往,而欲复兴晋风。

如何摆脱法的束缚,创造新的书风?

亲密朋友。两个“川北人”,欧阳修(绵阳涪城区出生)与苏舜钦(祖籍德阳中江)敏感地看到这点,高举起蔑视成法,扛起创新的旗帜,主张书法抒写襟怀,渲泻性情,对“法”进行反叛。

内在精神表现上,探讨书法艺术的审美本质。

北宋初期,博学多才的状元苏易简及两位孙子苏舜元、苏舜钦,都以诗文著称于世,被称为“铜山三苏”,一状元两进士,与“眉山三苏”(苏洵、苏轼、苏辙)享有同样高的声誉。

苏舜钦书法

区别于“眉山三苏”,“铜山三苏”又称“北三苏”。

应属同宗,均为唐末迁蜀,“铜山三苏”年龄辈分,高于“眉山三苏”两代,苏舜元、苏舜钦与苏洵同辈,苏易简为爷辈,苏轼、苏辙为孙辈。

“铜山三苏”因祖辈苏协入蜀为官,苏舜钦祖籍梓州铜山(今德阳市中江县)。经苏易简(爷辈)、苏耆(父辈),再到苏舜钦、苏舜元(孙辈),共同创造了中华“书香世家”威名。

苏舜钦比欧阳修小一岁。两个老乡,终身铁杆好友。

“文学美男”。刘攽曾说过:“苏子美魁伟,与宋中道并立,下视之。”看别人时要低头俯视,与别人肩立,居然要“下视之”,身高“鹤立鸡群”。与欧阳修并肩,“参差之美”。

非常时髦。“美髯公”,长着漂亮的大胡子。现在的男人如有帅气的大胡子,也会让不少天仙妹妹怦然心动。叶梦得、“贺梅子”的好友程俱,在《次韵张祠部敏叔游沧浪苏子美故园》一诗中写道:“醉倒春风载酒人,苍髯犹想见长身。”写到苏舜钦故居时,触目生情,想起那个在沧浪亭饮酒长啸、豪放不羁的苏舜钦,“苍髯”“长身”等,恰好道出外貌的两个特点。

名副其实的“官二代”。

个子高挑、美髯飘飘、器宇不凡的帅哥。

除了秀然杰出于文人的奇伟形貌外,一手好字与石延年齐名,也颇为时人所重。

“残章断稿如琼瑰”,被欧阳修称为奇才。

苏舜钦和兄长苏舜元的书法非常著名。擅写草书,多得法于怀素,衷心信奉,被称为“草圣”。《宋史》记载:“善草书,每酣酒落笔,争为人传。”被后世奉为圭臬。

苏舜元《杂书帖》局部

墨迹本怀素《自叙帖》,在流传过程中有损坏,缺失了第一页前六行。

收藏后补写上,极似原作。

苏舜钦的书法,颇为注重用笔,“草书把笔,离纸三寸,取其指宽、掌平、虚腕法,圆转则飘纵之体自绝出耳”。合理地协调了纸、笔和腕的关系,笔法先进。难怪欧阳修在发出感叹:“自苏子美死后,遂觉笔法中绝。”评价极高,说自己一直学到老,也赶不上好友的水平。

刘克庄评价:“二苏草圣,独步当朝。”

欧阳修与苏舜钦在天圣七年(1029年)相识于京都后,相互景仰、欣赏。

经常就笔法展开讨论,涉及范围很广,论学书为乐、论笔法等方面。

两人情谊深厚。苏舜钦在诗中写道:“城南访永叔,共可豁蒙蔽。永叔闻我来,解榻颜色喜。殷勤排清樽,甘酸饤果饵。图书堆满床,措论极根柢。伊余昏迷中,忽若出梦寐。”

欧阳修善写楷书,尤喜论古今书,著有《论南北朝书》《论仙篆》《六一题跋》《集古录跋尾》等。

苏轼评价:“用尖笔乾墨作方阔字,神采秀发,膏润无穷,后人观之,如见其清眸丰颊,进趋晔如也。”“书如其人”,指出欧阳修的书法面貌,也同时赞誉了仪表风范。

导夫先路。《集古录跋尾》作品,虽为楷书,但每一笔画都率意自然,不像柳体那样生硬、规矩,也没有颜体的丰腴、厚重。对宋代“尚意”书风的形成,有着继往开来的贡献。

尺牍“上恩帖”,用笔精谨,一丝不苟。晚年写给司马光的信札,除了苏轼指出的“字形结体宽扁、起笔露锋芒且多渴笔”外,还可见到横细直粗,以及撇笔枯长等笔画线条特点。

“楷法遒美”“不计工拙”。

晚年之作,字态从容洒脱,欹正相生,笔势纵逸多姿,捺画尤见鲁公风神,末笔长竖皆作“悬针”状,用以调节字形的收放、分行布白的疏密变化,只是收笔处有些随意,锋芒外露,略有尖削之嫌。通篇气息朴拙峻宕,畅达不滞涩,与50岁所作《灼艾帖》相比,温婉秀润的点画,已变为生涩浑穆之态,于点线的内质中,颇见秦汉之金石气,愈发苍遒古厚。

两人的书学思想,脱离“唐尚法”的桎梏,把书法作为“遣日”之乐,任性自由地抒发内心感受,特立独行,不计他人好恶,开始把书法作为一种文人墨戏,相互雅玩、自娱。

“尚意”书风形成的启蒙者。

苏舜钦的书法成就、“学书为人生一乐事”“以心为本”的书学思想,都凸显出“尚意”书风的征兆,对“尚意”书风的形成,提供科学的理论指导,为高潮的到来打下良好的基础。

欧阳修从苏舜钦“用笔之说”中得到启发,仔细揣摩,“斜正之间便分工拙”,归纳、引申出“学书为乐”,“只看他人书,亦可为乐”,在实践和理论上进行了完善、推广、发扬。

“尚意”书风的奠基者。

以书抒怀,表现个性,注重书法的内涵和书写意趣。

享乐主义的“本体论”,恪守古法的“创作论”。

志同道合。欧阳修、苏舜钦书法情缘、实践,改变、引导“尚意”书风的审美倾向。

艺术总要摆脱“法”的束缚,实现“意”的体现。

意即为“心”“神采”,书法家追求的艺术境界。

两人一唱一和。拉开文人书法的时代序幕。

开启个体情怀自由款式

“尚意”书风的领袖者。

欧阳修站在历史的衔接点上,享乐和崇古,传统继承,开拓创新,书论建说,为北宋书法经由传统回归的技术铺垫,走向有深度的个性化创新,做了理论引导、艺术实践的双重铺垫。

面对宋初书坛的衰弱、怯懦,表现出文坛领袖应有的责任。

“圣宋兴百余年间,雄文硕学之士相继不绝,文章之盛,遂追三代之隆。独字书之法寂寞不振,未能比踪唐室,余每以为恨”“书之盛莫盛于唐”“未尝不叹今人之废学也”。

悲慨之声。感叹没有能与前朝书法大家相抗衡的书法家。

在朝中,常常以文坛领袖的身份,对书坛的不良风气呼吁、针砭,倡导书风回归到晋唐的风骨、传统。同时,根据自己学书的“感同身受”指出:“余虽因邕书得笔法,然为字绝不相类。岂得意而忘其形邪?”把自己学习李邕而终不似李邕,看成一大幸事。把“得意忘形”“以意为书”的艺术形态追求,看成为书法理论的最为精要来加以介绍、提倡。

在宋仁宗支持下,强调书法的抒情功能,提出“或妍或丑”的审美判断,“意态无穷”应放在书法审美的最重要位置,提倡“学书消日”“不害性情”的个性化观点。

对书法振兴号召力强大。

伴随着政治地位的提高、文坛权威的确立,欧阳修声震朝野,参加、领导了风靡一时的诗文革新运动。

“尚意”书法思潮,是这场运动的重要一翼。

在欧阳修精心组织策划下,北宋的“尚意”书风进入初潮期。

“于不倦时,往往可以消日”的书写状况,欧阳修大声疾呼“学书自当成一家之体,其模仿他人,谓之书奴”“人心蔽于好胜”,才能真正“寓其心以消日”“自得其乐”。

强调创作主体的人品、学养。

区别于唐代“尚法”“尚意”的核心,高扬艺术家的自由创造精神,推进书法形式的个性化,寓道于书的人品观、文人化倾向的雅俗观、自适遣兴的游戏观与重视主体意识的创新观。

将艺术素质作为书法要义,推到至高无上的位置。

“学书者从此分门别户,落笔时方有宗旨。”

从“凋敝”,到“尚意”。

“趋时贵书”。“尚意”书风复兴于仁宗一朝。北宋九帝中,宋仁宗在位时间最长,达41年。业余时间“惟亲翰墨”,也擅长“飞白书”,宋朝五位擅长书法的帝王之一。

名流辈出。从尘俗得到解放,由超逸而放逸。书家群体明显扩大。林逋、杜衍、欧阳修、苏舜元、苏舜钦、文彦博、韩琦、蔡襄、周越、刘敞等。

苏轼、黄庭坚、蔡京、米芾,正当少年学书阶段。

“尚意”书风,使“意”论书思想达到高潮。

“书为心画”。近师杨凝式,远法唐人,但学唐不为唐法所囿,上溯魏晋二王,开创崇尚个人意趣的“尚意”书风。苏轼的“适意”、黄庭坚的“禅意”、米芾的“率趣”、蔡京的“意气”,都是“尚意”书风放逸的表现。讲究领会“天人合一”的内在关系,强调悟性与书法之“逸”,反对“有意于佳”,不斤斤计较所谓的“法”,而以“天真浪漫”为旨趣,以书法抒情遣兴、真性流露为快。

《宣和书谱》的作者以“风神”“意韵”,评骘历代之书的重要标准。

“尚意”书风的实质所在。

黄庭坚“破法”,又以“重韵”“绝俗”的理论,使“尚意”思想得到新的诠释,以草书最能体现风格,恣肆而不疏狂,劲健而不滞涩。得苏舜钦笔意,字形本身左顾右盼,上俯下仰的跌宕之势,以豪放、博大的书法境界影响当时和后世。

苏轼“出新”,接过“尚意”大旗,“意态无穷”,追求质朴自然的风致,“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自成一家,书法不拘于法,意态自然、丰神俊逸、重神韵和意境,开始了宋代书法文人化、个性化的新时代。

蔡京“飘逸”,与在杭州任通判的苏轼同学徐浩书法,后学沈传师、欧阳询,又改学“二王”,博采诸家众长,飘逸过于蔡襄,自成一体,笔法姿媚,字势豪健,痛快沉着。“无人出其右者”,连狂傲的米芾都曾经表示,自己的书法不如蔡京。

蔡京艺术天赋极高,不仅书法跻身“宋四家”、伟大的园林建筑艺术家;还是具有极高执政、管理才能的政治家。无论元朝修的正史,还是野史杂乘,影视戏台,都被描绘为揽权误国的“粉面奸臣”。一部小说或一出戏,足以震歪读者的眼睛,蒙蔽历史,真相不白。《三国演义》,曹操成为白面奸雄,《铡美案》,陈世美成为人人唾弃的负心郎,蔡京更是因一部《水浒传》而含冤蒙尘,泪垂千年……历史蒙尘,著名书法权相,身上传奇的历史色彩太多。

米芾“唯美”,传统渊源最浑,法度意识最强、形式最精美,重书法的天然和意趣,形成“自然,古雅”艺术特色。随意落笔,诸家精华集于毫端,而任其自由发挥。更接近欧阳修,都主张摒弃书法艺术的功利目的,享受人生创造的快乐。

心有灵犀。庆历六年(1046年),踯躅苏州的苏舜钦,索寞间修建了沧浪亭,贬知滁州的欧阳修,也开始酩酊于山水间。山水之间,苏舜钦写《沧浪亭记》,欧阳修也完成《醉翁亭记》。

“觞而浩歌,踞而仰啸,野老不至,鱼鸟共乐。”苏舜钦抒写一个人的狂欢;“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欧阳修则描摹一群人的快乐。

苏舜钦说:“沃然有得,笑闵万古。”

欧阳修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鲜为人知。《醉翁亭记》《岳阳楼记》都因《沧浪亭记》而来。

苏舜钦将《沧浪亭记》寄给了欧阳修,欧阳修看完后写出《醉翁亭记》,又将两篇文章一起寄给范仲淹。范仲淹看了《沧浪亭记》《醉翁亭记》后,才写了《岳阳楼记》。

滕子京决计为《岳阳楼记》立碑,供世人观赏,留后人缅怀。又提笔写信给范仲淹,请他一并代劳书写“记文”。而范仲淹却请欧阳修书写,欧阳修向范仲淹推荐了苏舜钦。

《岳阳楼记》已拜读过,苏舜钦真正拿到原文,还是一口气连读了几遍,彻底被文章征服,自愧不如。一连数日,都在反复吟诵、体味、感悟,篇章字句早已滚瓜烂熟,仍然寝食难安。

一日,蓝天白云,在沧浪亭酒后,乘着醉意,奋笔疾书,360余字一气呵成,用简约的笔墨线条表现出了丰富的韵律和意境,整幅作品晖荫交错、虚实相彰、气象万千。

不同凡响。滕子京又请来著名雕刻家邵竦刻字上碑。

滕楼、范记、苏书、邵刻,岳阳楼“四绝”。

书法艺术的信息记载、传播的社会实用功能,审美、表达思想与社会教化功能,在碑刻中得到体现。作为传统文化最凝练的物态的书法艺术,发挥着别类艺术所不能替代的重要作用。

不朽篇章。《岳阳楼记》《醉翁亭记》《沧浪亭记》。

庆历八年(1048年),苏舜钦复官为湖州长史(知州附属官,类同秘书长),未及赴任即病逝,年仅41岁。可能与失意有关,更可能跟遗传有关,爷爷苏易简去世时39岁,父亲苏耆也只活到48岁。

知己英年早逝,欧阳修受到沉重打击:“某自闻子美之亡,使人无复生意。交朋沦落殆尽,存者不老既病,不然困于世路,愁人愁人!就中子美尤甚,哀哉!祭文读之,重增其悲耳。”

感叹无人可与讨论笔法。

欧阳修“酒一壶”“棋一局”,把美的追求与书斋生活琴、棋、书、画等审美情趣融为一体,从日常生活中去体味和欣赏美。审美安谧、恬淡,富有休闲的韵味,寻求精神心灵的皈依。

一种超越功利的书法心态,“不必取悦于当时之人,垂名于后世,要于自适而已。”这种书法学习、“学书为乐”的学书观,形成了一个带有时代精英自我欣赏式的文人书斋美学思潮。

“老夫当避路,放他出一头地也。”

米芾、蔡京、苏轼、黄庭坚等,合称“宋四家”。蔡京、苏轼、黄庭坚,一生都在政治漩涡中起伏,把书法视为“政务闲暇之余事”,米芾为翘楚之才,被誉为“千年书家”之首。

一种历史的必然。苏轼、黄庭坚、米芾“尚意”启发下的产物,理论上更广阔的延伸、创作上更深博的升华。书风个性化,跃向一个超越历史的高度。

“尚意”成为中国书法史上主潮。

薪火相传。苏轼走陶渊明一路,从陶诗到桃花源的北宋模版;米芾从王羲之的字,到“人与山川相映发”的水墨意趣。他们都坚持了“宁做我”,开启个体人格情怀的自由的款式。

苏轼“尚意”书风的杰出者。

没有欧阳修、苏舜钦,“尚意”毫无正面价值。

欧阳修的生活际遇和审美情趣取向,北宋时代精英、文化大师的缩影。

作者简介

易旭东,知名学者型纪实作家,天府文化学者,北宋人物史研究学者,资深媒体人,电影、电视剧编剧,西南财经大学西财智库特聘资深研究员,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曾在多家报纸任副总编辑,在国内外报刊发表纪实作品770余万字,近50篇作品获各种奖项,200多篇文章被《新华文摘》等权威文摘报刊选用。专著《成都传•雪山下的公园城市》(上、下)2022年3月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出版,获李劼人文学奖;《三千年前的“双城记”——从“三星堆”到“金沙城”》(上、下)2023年11月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获首届金芙蓉文学(报告文学)艺术奖。与蒋光耘合著的《大蜀道》(上、下)2025年12月由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出版。编剧院影电影《亭亭凤凰台》2025年12月国内外公映。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易旭东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