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四川•历史文化】一百多年前英国人眼里的绵阳和梓潼
1896年,中国正处于社会重大变革时期,中日甲午战争后社会经济动荡不安,地处中国内陆的四川是一个怎样的状况呢?英国旅行作家伊莎贝拉·伯德(Isabella Bird)深入四川腹地及甘孜藏区,以一个外国人的眼光,从另一个角度,比较客观记述了四川的风土人情,做了大量人文地理考察与摄影,为我们了解和研究当时的四川社会和政治经济有着重要价值。
伊莎贝拉·伯德(Isabella Bird 1831~1904),英国维多利亚时期著名的女性旅行作家,也是世界百大探险家之一。她的一生先后游历了美国、意大利、阿尔及利亚、西班牙、葡萄牙、新西兰、夏威夷、日本、朝鲜和中国等地,其主要著述有《英国女人在美国 The English woman in America》《宗教在美国的方方面面 The aspects of relig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古老爱丁堡的注脚 Notes of Old Edinburgh》《夏威夷群岛The Hawaiian Archipelago》《一位女士在落基山的生活 A Lady’s Life in the Rocky Mountains》《日本内地纪行 Unbeaten Tracks in Japan》《黄金半岛之旅 The Golden Chersonese and the Way Thither》《在波斯和库尔德斯坦旅行Journeys in Persia and Kurdistan》《在西藏Among the Tibetans》《朝鲜和她的邻居们Korea and her Neighbours》《跨越长江流域 The Yangtze Valley and Beyond》《中国图象记Chinese Pictures》等。
从1894年到1896年,伊莎贝拉在中国长途跋涉,用详细的文字记录下她所遇到的风土人情和民风民俗,并拍摄了大量的照片。回国后,她把在中国的所见所闻出版成书——《扬子江流域及以外地区(The Yangtze Valley and Beyond)》(也译为《跨越长江流域 The Yangtze Valley and Beyond》)。伊莎贝拉在四川的游历路线从万县走陆路经梁平(梁山县)、渠县、营山、南部到达保宁府(今阆中),再经苍溪、剑阁、梓潼、绵阳、彭县、灌县(今都江堰)到达成都,由灌县经威州、理番厅(今汶川)、杂谷脑(今理县)、米亚罗到达马尔康的梭磨(今阿坝州马尔康梭磨乡),再从梭磨返回成都,由成都乘“乌榜船”(一种无帆而有竹篷的小船,形似乌鱼,四川人称为“乌棒”)沿岷江顺流而下,经眉山、嘉定府(今乐山)、叙府(宜宾)、泸州到达重庆。以下为关于梓潼和绵阳记述的节选:
在武连(今剑阁武连镇)到大城市梓潼县的路上,有一些非常美的村庄,农产丰厚,生长着许多鸦片,在好的年成里,种植鸦片的付出要比任何其他作物都多,但运输方便。在高处的山脊上,小麦还只有两三英寸高,山谷里的已经抽穗了,豌豆和大豆散发着芬香。桃李花盛开就像一片片红、白色的云雾,含羞草黄色的绒毛,人民很有生气也很机敏,男女分别结伴同行,到灵验的神祠去春祭。
金牛古驿道
在路上的雪松(香栢)林里,有两座非常精致的古庙,由棕色的雪松木建成,供奉着文神和武神,周围有最富特色的小山环绕着,这是一个可爱的场所,香客的潮流势不可挡地朝它们涌去。这里的武神与其他地方一样,非常吸引妇女,在上海的本土旧城里仿佛见过他的一座大庙。永久的香柱点燃在这些祭坛里,僧侣们声称这些庙大概是两千年的古物了。
路上有许多结伴而行的妇女,由10个到30个,衣着讲究,她们有的人瘸脚蹒跚走了15英里,当天还要返回;许多衣冠伟仪的男人,前面有人持一面锣开道,抬着一张点满香柱的小桌,后面有苦力挑着大大小小的红蜡烛、鞭炮、香柱、戳孔的红纸去祭拜武神。武神庙非常拥挤,香柱的滚滚烟云在空旷的庙前飘上浩渺的蓝天。文神主要是文人敬奉,壮丽的神殿前只有几乘私家轿子及其主人与随从。
梓潼县崇文塔
离开大庙和那些成群结队的香客与十分友好的人群,一小时后,我们在不经意间看见了梓潼县的城墙、城门和门楼,附近山上有一座优美的11层宝塔,是走近县城的标志。自从梁山县的骚乱后,我没有穿过一座有城墙的大城市,为了进这座城,我不得不振作精神,这个是号称27000人口的城市。可是,居民很有秩序,虽然街上很拥挤,人们看起来很快活。所有的官吏都知道了梁山的骚乱,显然他们不希望重演,我坚信,在大多数情况下,尽管不是在所有情况下,官吏能够防止对外国人的袭击。
梓潼县天仙桥
梓潼县看起来是个干净而繁荣的城市,由好的店铺排列而成宽阔的街道,陈列的货物比通常的多。县城被精耕细作的乡村,良好的村舍和做植物油、棉布、生丝和绢丝等生意的店铺所环绕,一些牢固却粗糙的“栎树皮丝”正在制成产品。油是从油桐属植物的种子、油菜籽、花生米、鸦片种子制得,鸦片油带来高价格。城市是生气勃勃的样子,城墙和城门都维修得很好。城外,涪江穿过一道壮美的九拱石桥,桥上有精美的石栏杆,石板路面18英尺宽。桥拱的中心有30英尺高,这是我在中国见过的最美的桥。城墙外有座堂皇的庙宇,一座精雕细刻的三层顶牌坊,形成了这座兴旺城市整体的吸引力。
梓潼县贞孝节烈总坊
3月28日,我到达了绵州,一座大约6万人的城市,它是至今我在四川见到的最大的城市。从保宁府以来的旅程都很顺利,好天气终于来了。我由跨越涪江的船桥进了城,涪江是嘉陵江的一条大支流。绵州的地理位置很希奇。它坐落在涪江盆地里,虽然在成都之北靠近分水岭,却处于比岷江的盆地还低的地平面上,一道低矮的山岭将其与盆地分开。因此绵州实际上低于成都250英尺,其海拔高度为1350英尺。
跨越长江流域绵州部分
这是一座建设得很好又干净的城镇,城墙完好,护城河由漂亮的卵石混凝土堤岸保护得很好,有8个斜面。涪江可以行船,涨水时,船走下水六七天可达重庆。从绵州到省会的交通线上有大量的独轮手推车,主要运送糖和烟草。忙碌拥挤的街道商铺成行,其中陈列着可以想象到的铁器,从外科手术器具到铁锹、铧头、熟铁锻打的器具。这种店铺整整有半英里。然而,绵州的大生意是丝绸,邻近地区纺织棉花。商店里陈列着德国和日本的小摆设、外国纱、印花布,此外,还有甘肃的毛皮、锦缎、丝绸、寺院家具和药材。这些店铺有各样值钱的东西,显示了附近地区有很强的购买力。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梓潼县地方志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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