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诞 举国同庆(蓝天果书,图源:四川方志图库)

新中国第一面国旗

背后的历史故事

余 岳

1949年10月1日,中国的历史揭开了新的一页。军乐队奏响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鲜艳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国旗飘扬,拨动着中国人最鲜明炙热的爱国情愫。从9月27日确定国旗图案到10月1日迎风飘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作国旗的任务是由谁来完成?又有着哪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呢?

“五星红旗”成为国旗

1949年6月,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第一次全体会议在北平(今北京)召开,成立了以毛泽东为主任的新政协筹备会常务委员会,负责起草共同纲领、拟定政府方案等。筹备会常务委员会下设6个小组:第一小组拟定参加会议的单位及其代表名额;第二小组起草会议组织法;第三小组起草共同纲领;第四小组拟定政府方案;第五小组起草宣言;第六小组拟定国旗国徽国歌方案。

7月4日,第六小组决定发布《征求国旗国徽图案及国歌辞谱启事》。9日,周恩来在《征求国旗国徽图案及国歌辞谱启事(草案)》上作出批示,后送毛泽东、李济深、张澜、林伯渠等人征求意见。16日,该启事在《人民日报》上刊发,得到了全国各族人民和海外侨胞的热烈响应。随后,上海青年曾联松应征提交了一款国旗设计稿。这幅图案为“红地、上缀黄金色的带有斧头镰刀的光明的巨型五角星一颗及黄金色的灿烂的中型五角星四颗”。该图经修改后以“复字第三十二号”入选国旗备选方案。

9月21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隆重开幕。25日晚,毛泽东在中南海召集关于国旗、国徽、国歌、纪年、国都问题协商座谈会。讨论中,他说:这个五星红旗图案表现我们革命人民大团结。现在要大团结,将来也要大团结,因此现在也好将来也好,又是团结又是革命。27日,全体会议讨论通过了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都、纪年、国歌、国旗四个议案:(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都定于北平,自即日起改名为北京;(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纪年采用公元,本年为1949年;(三)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歌未正式制定前,以《义勇军进行曲》为国歌;(四)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旗为五星红旗,象征中国人民的大团结。

后来,在《人民日报》刊发的《关于国旗国歌和年号》中,曾这样阐述国旗的含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旗面的红色象征革命。旗上的五颗五角星及其相互关系象征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人民大团结。星用黄色是为着在红地上显出光明,黄色较白色明亮美丽,四颗小五角星各有一尖正对着大星的中心点,这是表示围绕着一个中心而团结,在形式上也显得紧凑美观。”

1949年9月28日,林伯渠关于征求对《国旗制法说明》的意见函及周恩来批示(中央档案馆藏)

9月28日,林伯渠签发《国旗制法说明》的征求意见函。当天,周恩来批示,“同意‘国旗制法说明’的文字”,并要求“定出一个普通悬挂国旗的标准尺寸”。

此时,旗杆已经在天安门广场竖起。为保证开国大典的升旗仪式顺利进行,周恩来要求国旗的缝制必须加紧完成。

1949年,缝纫女工正在精心制作国旗。

“踏破铁鞋”有觅处

1949年9月29日,《人民日报》刊登的《国旗制法说明》(中央档案馆藏)

为便于社会各界制作国旗,《人民日报》于9月29日刊发《国旗制法说明》:

国旗制法说明(国旗的形状、颜色两面相同,旗上五星两面相对。为便利计,本件仅以旗杆在左之一面为说明之标准。对于旗杆在右之一面,凡本件所称左均应改右,所称右均应改左。)

(一)旗面为红色,长方形,其长与高为三与二之比,旗面左上方缀黄色五角星五颗。一星较大,其外接圆直径为旗高十分之三,居左;四星较小,其外接圆直径为其(旗)高十分之一,环拱于大星之右。旗杆套为白色。

(二)五星之位置与画法如下:甲、为便于确定五星之位置,先将旗面对分为四个相等的长方形,将左上方之长方形上下划为十等分,左右划为十五等分。乙、大五角星的中心点,在该长方形上五下五、左五右十之处。其画法为:以此点为圆心,以三等分为半径作一圆。在此圆周上,定出五个等距离的点,其一点须位于圆之正上方。然后将此五点中各相隔的两点相联(连),使各成一直线。此五直线所构成之外轮廓线,即为所需之大五角星。五角星之一个角尖正向上方。丙、四颗小五角星的中心点,第一点在该长方形上二下八、左十右五之处,第二点在上四下六、左十二右三之处,第三点在上七下三、左十二右三之处,第四点在上九下一、左十右五之处。其画法为:以以上四点为圆心,各以一等分为半径,分别作四个圆。在每个圆上各定出五个等距离的点,其中均须各有一点位于大五角星中心点与以上四个圆心的各联(连)结线上。然后用构成大五角星的同样方法,构成小五角星。此四个小五角星均各有一个角尖正对大五角星的中心点。

(三)国旗之通用尺度定为如下五种,各界酌情选用:一、长二八八公分(厘米),高一九一公分(厘米)。二、长二四零公分(厘米),高一六零公分(厘米)。三、长一九二公分(厘米),高一二八公分(厘米)。四、长一四四公分(厘米),高九六公分(厘米)。五、长九六公分(厘米),高六四公分(厘米)。

同日,国营永茂实业公司接到上级指示,要求其制作一面长约5米、宽约3.3米的国旗,旗面必须用红绸,五角星必须用黄缎,并于10月1日前送到开国典礼筹备处。最终,公司领导选定业务员宋树信来完成这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当时,由于物资匮乏,寻找合适的布料是一个棘手问题。宋树信骑着自行车跑遍了西单、东单、王府井等地的布店,虽然很快就找到了做旗杆套使用的白布,但红绸与黄缎始终没有物色到合适的。在朋友的介绍下,他抱着最后的希望赶到了瑞蚨祥绸布店,向店员说明来意。店员一听事关重大,急忙找来几个人一起去仓库翻找,终于在樟木箱内寻到了几块质量上乘的红绸和一卷3米多长的黄缎。他看后,喜出望外,经过精确丈量,却发现几块红绸都不够长。店员们又专门请来工艺精湛的技术人员,把红绸连接起来。

随后,宋树信抱上红绸和黄缎直奔西单的一家缝纫社。把布料交给缝纫女工时,又发现黄缎无论怎样比量,都无法完整裁剪出最大的五角星,总有一个角需要拼接。他连忙向公司汇报,经过逐级请示,最终上级同意拼接方案:在大五星的一个角上接一个尖。

方案确定后,当女工们看到国旗图案时,欣喜的泪珠夺眶而出。她们抱着严谨的态度,反复阅读《国旗制法说明》,严格按照上面写明的尺寸小心翼翼地用黄缎剪裁出大五角星和小五角星,并将其准确无误地粘贴在红绸的正反两面。把五角星烫干熨平后,又飞针走线牢牢固定住。长长的彩线,缝进了她们对新生活的向往,缝进了对新中国的热爱。

就这样,宋树信和女工们忙碌着、兴奋着、憧憬着,经过不懈努力,终于顺利完成了开国大典使用的国旗。大五角星接缝的位置处理十分细腻,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做完这一切,已是10月1日的凌晨。

其实,在全体会议讨论通过国旗议案后,北京市有关部门不仅指派宋树信制作国旗,还指派了美术供应社的赵文瑞缝制了另一面。这面国旗被用在9月30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闭幕会上。

升起中华儿女的自豪

10月1日晨,宋树信将五星红旗包裹好,骑着自行车赶到位于天安门广场的开国典礼筹备处。筹备处的同志当场验收,表示十分满意。

当日下午,首都北京30万军民在天安门广场隆重举行开国大典。下午3时,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上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顿时,广场上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和掌声。随着中央人民政府秘书长林伯渠宣布:“请毛主席升国旗。”只见毛泽东按下电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五星红旗在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中冉冉升起。这面飘扬在祖国蓝天之上的国旗,象征着“革命人民大团结”。1951年7月,该旗由北京市政府转交给中国革命博物馆和中国历史博物馆(今中国国家博物馆)陈列、保存。

在毛泽东宣读中央人民政府公告后,又举行了盛大的阅兵式,中国人民解放军受阅部队踏着胜利之师的步伐接受了人民的检阅。工人、农民、学生、市民的游行队伍高举红旗,纵情欢呼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诞生。全国已经解放的各大、中城市都举行了热烈的庆祝活动。10月1日这天,被定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庆日。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揭开了中国历史的新篇章。领导和组织人民革命取得胜利的中国共产党,成为在全国范围执掌政权的党,担负起领导全国各族人民建设新生活的重任,中华民族开始了为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新任务而奋斗的征程。

祖国万岁(南充 陈新 书,图源:四川方志图库)

来源:《中国档案报》2024年9月27日第1版

作者:余 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