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稼先院长——“一个普通的人”

魏海林

2024年6月25日是“两弹元勋”邓稼先100周年诞辰日,谨以此文纪念我们的老院长和老前辈。

小时候看过一部前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里边有一个参加十月革命的工人曾经见过列宁却没认出来,后来在革命胜利大会上终于看到了在主席台上讲话的列宁,他由衷地发出了一声感慨:“呵呵,一个普通的人!”

我觉得,用这句话来形容我们的邓稼先老院长,也是非常恰当的。

20世纪80年代初期,我在九院工会工作。那时候,院部广场旁边的工会大楼还没建起来,院工会的办公室还都在机关大院里的办公楼一楼。院机关办公楼是一座凹字形的三层建筑,其中北侧也就是靠礼堂这一侧一楼的房间,除了一进门处的两三间是通讯处的,其余全都是院工会的办公室,其中有两间是吕明举师傅和我工作的地方,一间是电视转播控制和电视机修理间,一间是吕师傅和我的办公室。

院部机关大楼,当年的工会办公室就在左侧的一楼。

我是1971年9月院内招工时参加工作的,那时九院的名称还叫总字819部队,我被分配在后勤部,那一年我还不到16岁。1974年,我被调到了西沟的十一所。

1978年,院部工会要在长卿山上建造和安装电视塔,把我抽过来帮忙,负责这项工作的就是吕明举师傅。电视塔工程结束后,吕师傅想把我留下来,可是我因为一些其他原因而没答应。又过了两年,长卿山电视塔从院部往山上的电源线路要改成地下电缆传输,又把我叫过来帮忙,吕师傅再次提出让我调过来,工会赵成发副主席也做我的工作。这样,我就正式调到院工会来了。

在院工会,吕明举师傅带着我,主要工作就是管理和维护电视差转设备和天线系统。那些年,我经常在长卿山顶的铁塔上面爬上爬下,包括最顶尖的灯泡都是由我更换的。

同时,我们还承担着调试和维修电视机、收录机的工作,那时候,在三号(梓潼)地区除了院部机关,还有交运处、矿办、后勤、医院、工学院和技校等单位,他们的电视机都来找我调试和修理。

这是院部工会在20世纪80年代的一张合影照,二排左二是吕明举师傅,三排右三是我。

20世纪80年代在院部工会的工作间

记得是在1982年的一天,刚上班的时候,邓稼先院长来到我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台半导体收音机,他笑呵呵地对我说:“小魏,这台收音机你帮我看一看,调音量的时候老是有杂音。”

那时候在院机关大院里,尤其是在办公楼里,大家跟邓院长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都知道他是个平易近人的领导,跟任何人见面他都很随和,不但会笑着打招呼,有时还会聊上几句。在大家的心目中,他没有一点领导或大科学家的架子,跟他打交道就跟同普通人打交道一样。所以,我虽只是一个青年工人,在心里头对他也很尊敬,但在跟他说话时一点也没有感觉拘束。

笑容可掬的邓院长

我把收音机接过来,看到这是一台便携半导体收音机。我打开开关,在调节音量时,果然听到有“咔咔咔”的杂音,影响正常接收。

我判断这是音量电位器接触不良的毛病,就说:“院长,没问题,下班的时候来拿吧!”

对于这种接触不良的毛病,修理的过程是把电位器从电路板上焊下来拆开,把电阻滑片和转臂的触点用酒精棉球清洗干净,然后再涂抹一点凡士林润滑,最后再装好电位器,装回到电路板上焊接好。整个过程,我用了一个多小时就修好了。

当天下午下班时,邓院长没来。到第二天下班时,他终于来了。他把收音机拿过去,打开开关,调节音量试了一下,完全正常了,非常满意地笑了,说:“不错不错,谢谢谢谢,谢谢啦小魏!”

在纪念邓院长诞辰100周年的时候,我又想起了这件事。在那个年代,无论对邓院长来讲,还是对我来讲,这似乎只是一件习以为常,不足为奇的小事。那个年代,在院机关工作,还见过不少现在被称为“两弹元勋”的老前辈,他们对大家都很平和。像王淦昌副院长曾在院部住过很多年,后来去了北京,再来院部的时候还会在晚饭后出来散步,见到熟人就闲聊几句。他们都没有高谁一头的习惯,没有那种级别“规格”的讲究。他们不光是对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元勋,同时也是高尚品格和崇高风范的楷模。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里似乎一下子就蹦出了《列宁在十月》的那句电影台词——“一个普通的人”。是的,他们是把自己当作一名普通人来看待的,这种随和作风也潜移默化地影响到我们这些工作人员,都没有把他们当作领导,而感到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普通的人”。

来源:曙光初照902

作者:魏海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