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高考

改革开放的第一声春雷

金榜题名(南充 陈新 书,图源:四川方志图库)

曾几何时,高考是许多人改变人生命运的“独木桥”,一考定终身,高考成为许多人人生命运的分水岭。然而,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受“左”倾错误思想影响,从1966年至1976年,高考中止了整整11年,许多人的命运因此而改变。1977年,在邓小平的努力推动下,中央作出恢复高考的重大决策,改革开放的第一声春雷,给全国的知识青年带来了春天。

“今年就要下决心恢复从高中毕业生中直接招考学生,不再搞群众推荐”

1977年7月21日,中共十届三中全会结束,党中央决定恢复邓小平党内外一切职务。邓小平主动提出分管科学和教育。8月4日,邓小平主持召开了科学和教育工作座谈会,这是他复出后主持召开的第一个重要会议。座谈会请来了包括周培源、童第周、苏步青在内的40多位教育界和科技界人士参加。

1977年8月4日,邓小平(中)在科学和教育工作座谈会上讲话。

此时,教育部全国高等院校招生工作会议刚刚结束,已经形成了1977年高校招生方案,并于8月4日报送国务院。这个方案较以往略有突破,但招生的方式依然沿袭“文化大革命”期间“自愿报考,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查”的原则。

8月6日,武汉大学化学系副教授查全性发言,他在发言中尖锐地指出了现行招生制度的四大弊端,并提出了改革招生制度的几条建议。他呼吁:“一定要当机立断,只争朝夕,今年能办的事就不要拖到明年办!”查全性的发言引起与会者强烈共鸣。吴文俊、王大珩、邹承鲁、汪猷等纷纷发言,表示赞同,大家建议党中央、国务院当机立断,对现行招生制度进行大改革。

邓小平没有料到大家的意见如此集中,愿望如此强烈,很受震动。他问坐在身边的教育部部长刘西尧:今年就恢复高考还来得及吗?刘西尧说,推迟半年招生,还来得及。“既然今年还有时间,那就坚决改嘛!把原来写的招生报告收回来,根据大家的意见重写。招生涉及下乡的几百万青年,要拿出一个办法来,既可以把优秀人才选拔上来,又不要引起波动。”邓小平当场作出决断。

南京西岗果牧场的知青在报名高考

8月8日,科学和教育工作座谈会结束。邓小平在总结发言中再次明确宣布:“今年就要下决心恢复从高中毕业生中直接招考学生,不要再搞群众推荐。”

在邓小平的努力推动下,教育部召开了第二次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并研究通过了《关于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决定从1977年开始恢复高校招生考试制度,采取自愿报名、统一考试、择优录取的办法。

10月12日,国务院批转了《关于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意见》对招生对象和条件、招生办法、考试和录取的流程及方式等都作出了规定,明确:凡是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城的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和应届毕业生,符合条件,均可报考,不再根据政治表现和家庭成分限定考生资格。

1977年恢复高考时的准考证

恢复高考的决策自此尘埃落定,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国各地,无数青年为之振奋。

知识改变命运

1977年高考从11月28日开始到12月25日结束,这是新中国历史上唯一一次冬季高考,虽然考试正值寒冬腊月,但对于许多知识青年来说,那年冬天的阳光特别温暖。

当获悉恢复高考的消息时,许多知识青年已被上山下乡的残酷现实磨掉了棱角,洗去了一身铅华。也有许多知识青年错过了美好的青春年华,或已娶妻生子,或已嫁为人妻。恢复高考给他们带来了一次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得知这个消息,他们无不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从得知恢复高考到考试只有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留给考生们的复习时间很有限。“经过几年的农村劳动,高中毕业时学习的内容恢复起来是有困难的。同时,很多考生白天还要完成各种工作或者参加劳动,只有晚上才能抽出时间看书。”南京大学医学院教授,77级的吴稚伟回忆道。

尽管学习环境很差,又缺少复习资料,但这场改变命运的考试,谁都不想错过。这时候,一套《数理化自学丛书》仿佛黑夜里的一盏明灯,点燃了青年们的希望,全国各大新华书店出现了彻夜排队购买复习资料的热潮。

决定命运的那一刻终于来临了。人们见到一种空前绝后的场景,参加考试的考生来自各行各业,经历五花八门,年龄差距悬殊。所有参加考试的人员都带着一种激动、兴奋和神圣的心情。当年吉林省监考的裴先生说:“当时没有一个打小抄的。考试结束后,也没有一个说话的,大家都带着神圣的表情离开考场。”

由于高考中断多年,积压了一大批想要继续深造的青年知识分子,以致1977年报名参加高考的考生人数达到了破纪录的570多万。由于报考人数众多,用于印刷考卷的纸张不够,党中央为此特批动用了准备印刷《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的储备纸张,才顺利解决了考卷纸张不够的“燃眉之急”。当年全国共录取新生27.3万人,录取比例极低。但对于那些被录取的新生来说,他们无疑是幸运的,他们通过高考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经历过那次难忘的考试,被录取的新生深知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倍感珍惜。他们如饥似渴地获取知识,争分夺秒地努力学习,迅速成长成材。随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改革开放为他们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他们很快就成长为各领域的中坚力量。

1979年,清华大学77级学生在上课。

恢复高考是党中央、国务院作出的一项重大决策,是改革开放的第一声春雷,具有划时代的伟大意义。它为改革开放储备了人才,为中国社会的前进发挥了不可估量的巨大推动作用。

来源:自贡方志(节选自《足迹:共和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