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龙泉驿的三国文化

傅全章

成都是三国时蜀汉政权的首都,成都武侯祠是体现三国历史痕迹的重要场所。这里有刘备墓、孔明及蜀国文武群臣塑像;近郊有黄忠墓、诸葛亮主持修建的防水工程九里堤。如今的成都市龙泉驿区是当时成都岀东门的近郊之地,这里至今留下不少三国传说遗址。

皇城堰

在龙泉驿的西场口,原有一个几十亩大的堰塘,堰塘旁边是一个很大的农家院子,院子里住着很多户人家。这个堰塘就是祖辈一直流传下来的叫“皇城堰”的堰塘。传说刘备的儿子阿斗被送来这里堰塘边那个大院子读过书,并且传说这个大院子没有蚊子。意思是说有龙种阿斗在这里读书,蚊子都不敢来这里咬人。取名皇城堰,是说皇城里有皇子来这里。我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在龙泉驿读中学时,经常从这个堰塘边路过。后来因建设需要,堰塘被填修成了街道。现在成都地铁二号线龙泉驿终点站附近的“皇城堰街”就是当年的皇城堰所在地。

落带井

龙泉驿区辖区内的洛带镇是远近有名的旅游古镇,是客家人聚居地,镇上坐落着广东会馆、湖广会馆、江西会馆、川北会馆(异地搬迁),是会馆集中的地方,也是第20届世界客家人联谊会召开之地。镇的名称来源于“落带井”:三国时刘备儿子阿斗来这里玩耍,身上的玉带掉落在了一口八角井(井沿砌成八角形状的井)内而得名。井至今犹存,地点在如今的洛带中学内。原来镇名的“洛”字是有草字头的“落”,叫“落带”;后来觉得太实,没用草字头,成了洛带镇。

张飞营

龙泉驿是山麓城镇,它的东面是一条宽约20公里、长约200公里的龙泉山脉,这条山脉犹如成都东边的门户。在没有公路铁路之前,有一条成都到重庆的千里石板古道——东大路。这条道路要从龙泉驿、龙泉山经过。如今龙泉驿辖区的山泉铺,位于龙泉山顶峰,古道要从此经过。在山泉铺场口东侧,有一高峰,东峰凌空而起,峰顶上面却很平坦,站立上面,往东面瞭望视野开阔,便于发现敌情,防止敌人进入龙泉山之西(成都)。这一平坦的高峰,就是传说的“张飞营”所在地。我曾和友人去踏勘过,发现只有一处狭窄的山脊梁,可以进入营顶,这有利于防止他人进入营地。站在山顶之上,我的思绪穿越时空,遥想当年这里的营房、士兵、兵器以及将士们的起居、巡逻……

盘龙石

从龙泉驿东岀沿古驿道东大路翻越龙泉山,乡人常念叨“上山十五里,下山十五里”,中间要经过山泉铺(今山泉镇镇政府所在地)、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北周文王碑。在山泉铺与北周文王碑之间的东大路旁,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躺卧在路边。巨石呈不规则的圆形,直径约一米开外,石面光洁平坦。民间一直叫这块石头名“盘龙石”,流传这是三国时长板坡大战、赵云保阿斗,赵云从战场返回时,路经这块石头歇气时,将襁褓中的阿斗放在巨石上躺卧。阿斗是“龙种”,这块石头上躺卧过龙子,犹如龙在上面盘卧,所以叫“盘龙石”。有人较真,分析说赵云打仗的长板坡从方向到距离都不大可能。这只不过反映了人们对赵云的勇敢、忠义的一种崇敬和寄托。

滚龙坡

在洛带镇附近的山上,有一面苍翠的山峰,地处如今的洛带镇松林村四组。这面山峰的西坡,就是民间口口相传的“滚龙坡”。说的是当年阿斗在这里玩耍时摔了跟头的地方。因他是龙子,他摔跤的陡坡就叫了“滚龙坡”。

天子应

从洛带古镇东岀五里许,有一山壑,如今两面青山耸翠。这里也是民间祖辈喊叫的地名“天子应”。说的是当年阿斗在这一带山弯玩耍,东跑西跑,脱离了跟随太监的视线。太监怕他走失,急忙站在山顶不停呼唤:“太子!你在哪里?”阿斗听见后回答:“在这里!”太监的呼叫和阿斗的回答之声,都在山谷间回应,很远的地方都能听见。后来,人们把阿斗应答的这个地方叫作“天子应”。

将军岭

在龙泉驿区万兴乡大石村六组附近,有一地势高于周围山坡的地方,如今四川电视台在这里建有转播台。这个高岭,老百姓都代代相传叫它“将军岭”。传说三国时关羽的儿子关索曾在这里扎过营寨,所以这里又称关索寨。

观斗山

在龙泉驿区原清水乡(现合併于万兴乡)有一个村叫“观斗村”。为什么叫观斗村呢?是因为这里有一座山峰叫观斗山。为什么叫观斗山呢?传说诸葛亮曾在这里设置观天设备,观望星斗。

我曾约请对龙泉历史文化比较熟悉的洛带中学退休高级教师雷孝友,踏访过滚龙坡、将军岭、观斗山、天子应等处。还同家住洛带的诗人刘万辉多次踏勘天子应的具体位置。纵观蜀汉人物留在龙泉驿区的遗址,发现有一些特点:一是在两个龙泉山麓的古镇(龙泉、洛带),两处离成都都只有三四十里;二是都在两个古镇附近的龙泉山脉之上。笔者认为,除有关盘龙石的说法有点人为编造的痕迹(也不排除阿斗于另外时间在巨石上面躺卧过)外,其余各处辈辈代代口口相传的传说遗址,其可能性都是很大的。三是从地势上看,洛带附近的龙泉山脉比较平缓,所以阿斗玩耍的传说遗址多在洛带附近山间。

听着这些与三国人物有关的遗址名字,踏着古驿深巷和山中幽径,寻访那些遗址附近世代居住的居民,他们会一边指着遗址所在处,一边绘声绘色地对你述说着他们爷爷讲给父亲、父亲又讲给他们听的传闻……

听着这些传闻,我们眼前会幻化岀调皮的阿斗、威武的张飞、勤勉的孔明。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但星星还是那些星星,山峰还是那些山峰。斯人已去,时隔千年,我们却在同一星空下、同一山峰上,心领神会,把先人的勇敢和智慧传承下来,不亦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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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成都日报》2024年5月7日第8版

文/图:傅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