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化】马英九参观西安国家版本馆 为何在这部明朝史籍前驻足?
马英九参观西安国家版本馆为何在这部明朝史籍前驻足?
4月6日下午,马英九率台湾青年一行乘车抵达西安国家版本馆(中国国家版本馆西安分馆)。马英九在看到明蓝格抄本《使琉球录》时表示,这是我们研究钓鱼台(岛)的人一定要读的,从古籍里面证明了钓鱼台(岛)不属于琉球。明代陈侃撰《使琉球录》,是在相关历史文献记载中,最早记录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属于中国版图的版本著述。据介绍,明清两代都将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视为琉球册封使前往琉球的重要地标,并把台湾以及附属岛屿、钓鱼岛、黄尾屿、赤尾屿等岛屿列入福建海防区域,这也是中国拥有钓鱼岛主权的重要历史依据。
4月,春和景明,巍巍秦岭圭峰山下,高台筑阁,次第错落,山环水绕,亭台相映。远远望去,浸染汉唐建筑风貌的文济阁大气磅礴。盛世修文,典籍永存。走进保藏区洞库,大家立即被眼前的中国国家版本总分馆臻选藏品所吸引。
展桌上,明内府写本《永乐大典》卷2268—2269册映入眼帘。轻轻翻开,仔细端详,微微泛黄的纸上,缮写工整、绘制精美。据介绍,这本“湖”字册的发现,使得已知存世的12册24卷“湖”字册卷数全部相连,意义重大,极为难得。
移步向前,看到桌上的明蓝格抄本《使琉球录》,大家不禁轻声惊叹,俯身上前辨读。书中记载:“十日,南风甚迅,舟行如飞,然顺流而下,亦不甚动。过平嘉山,过钓鱼屿……十一日夕,见古米山,乃属琉球者。”
这段文字清楚表明,到古米山(即久米岛)才入琉球境内,钓鱼岛在当时已经属于中国。“这是我们研究钓鱼台(岛)的人一定要读的,从古籍里面证明了钓鱼台(岛)是不属于琉球的。”马英九说,他曾在牛津大学看过相关资料。
不远处,则是文渊阁《四库全书》底本《公是集》。翻至《天台山记》一页,中国国家版本馆馆长刘成勇谈起与此地有关的历史名人刘禹锡。据介绍,当年,正是游览此地之后,刘禹锡写下了名篇《陋室铭》。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刘成勇诵读了一句。“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马英九笑言,“我们小时候都要背的。”
宋拓本《西楼苏帖》、明内府刻本《大明一统志》、丁氏家藏晚清名人书札……文济阁里,悠悠文墨,煌煌春秋。
“今天的参观,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刚走进来的那一面墙。全部是《四库全书》,非常壮观。”台湾青年万柄汉颇为感慨。大家边走边看,寻觅中华文脉,深深沉浸在厚重的历史之中。
“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唯一没有中断的文明。”马英九说,“版本馆将这么多古籍保存完好,对于中华文明的传播绵延,有不可磨灭的贡献。”
马英九率台湾青年一行1日抵达广东开始交流参访,3日晚到达陕西。4日,马英九一行参加了甲辰年清明公祭轩辕黄帝典礼,随后参访了马援祠、马援墓、法门寺、西安城墙、秦始皇帝陵博物院、中国国家版本馆西安分馆、陕西历史博物馆等。
延伸阅读
弥足珍贵的现存第一部《使琉球录》
明清两朝中国政府册封琉球国王共25次,其中明代17次、清代8次。在明嘉靖十三年(1534年)陈侃往封琉球之前,明代有过12次的册封活动。遗憾的是,册封使臣均未留下记录中琉关系的“使录”类著述。陈侃《使琉球录》一书,遂为现存第一部册封琉球使的“使录”类著作,筚路蓝缕,弥足珍贵。
陈侃(1507—1538年),字应和,别字仲和,号思斋,一作思庵,浙江鄞县人。明嘉靖五年(1526年),登进士,授行人司行人。十一年(1532年)五月,作为吏科左给事中的陈侃,受命充册封琉球正使。十三年(1534年)四月,陈侃带领的册封使团从福州南台出发赴琉球。同年十月,圆满完成册封任务后,自琉球回到福州。十四年(1535年)五月,返京复命,进呈所撰《使琉球录》一书。明世宗阅后,下诏礼部,将陈侃《使琉球录》付之史馆。
全书不分卷,厘为“自序、诏敕谕祭文、使事纪略、群书质异、天妃灵应记、夷语附、夷字附、题奏、高澄后序”九部分。概而言之,其主要内容在《使事纪略》与《群书质异》两部分。
一、《使事纪略》第一次依次详细记录了建造册封舟的过程、中琉之间海上航路,以及谕祭琉球先王、册封新王的仪式
关于册封舟的建造,《使事纪略》载:“造船之制,访于耆民得之,大小、广狭惟其制……越甲午三月,舟始毕工。其舟之形制,与江河间座船不同……长一十五丈,阔二丈六尺,深一丈三尺,分为二十三舱。前后竖以五桅,大桅长七丈二尺,围六尺五寸,余者以次而短……舟之器具,舵用四副,用其一,置其三,防不虞也。橹用三十六枝,风微逆,或求以人力胜,备急用也。大铁锚四,约重五千斤。大棕索八,每条围尺许,长百丈。”
此为中国古代海船规模最早的详细数据,虽然明初郑和下西洋期间,曾在福州长乐等地建造“宝船”,但至今尚未见到郑和海船尺寸如此详细的记载。
中琉之间的海上航路,《使事纪略》曰:“五月朔,予等至广石,大舟亦始至……五日始发舟,不越数舍而止,海角尚浅。至八日,出海口,方一望汪洋矣……九日,隐隐见一小山,乃小琉球也。十日,南风甚迅,舟行如飞。然顺流而下,亦不甚动。过平嘉山、过钓鱼屿、过黄毛屿、过赤屿,目不暇接,一昼夜兼三日之程……十一日夕,见古米山,乃属琉球者。夷人鼓舞于舟,喜达于家……十三日,风少助顺,即抵其国……二十五日,方达泊舟之所,名曰那霸港。计广石登舟,至此几一月矣。”
从上述记载可以看到,陈侃不仅记述了中琉航海途中所经过的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还十分准确地描述了见古米山,才是属于琉球的领土。古米山乃中琉疆域之分的标志,当册封舟驶近古米山之际,船上的琉球水手即欢呼雀跃,知道已到琉球国境内,有了到家的感觉。此为记录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属于中国神圣不可侵犯领土的铁证,字字确凿,铿锵有力。
二、《群书质异》部分是陈侃对琉球山川、城池、人情、风俗、物产、制度等访问的实录
题曰“质异”,系以“按”的形式,对《大明一统志》《蠃虫录》《星槎胜览》《集事渊海》《杜氏通典》《使职要务》《大明会典》等七部书中有关琉球的误载予以辩证。陈侃《使琉球录·自序》称:“考《一统志》《星槎胜览》等书,登载互异,罔可据依。”于是,他在具体的撰写过程中,考献征文,搜辑遗逸,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并主要以自己在琉球耳闻目睹之事实予以印证与订补,力图把一个真实的琉球国概况展现给读者。在当时琉球尚无自编史书的情况下,《群书质异》成了时人了解和研究琉球的第一手重要文献。
例如,《大明一统志》载:“琉球国,在福建泉州之东海岛中……风俗:男子去髭须,妇人以墨黥手,为龙虎文。皆纻绳缠发,从顶后盘至额。男以鸟羽为冠,装以珠玉、赤毛;妇以罗纹白布为帽……无君臣上下之节、拜伏之礼,父子同床而寝。妇人产乳,必食子衣……俗事山海之神,祭以殽酒;战斗杀人,即以所杀人祭其神。王所居,壁下多聚髑髅以为佳。所居曰‘波罗檀洞’……土产:斗镂树、硫黄、胡椒、熊、罴、豺、狼。”
陈侃“按”曰:“琉球国,在泉州之东。自福州视之,则在东北……风俗:男子不去髭,亦不羽冠,但结髻于首之右……妇人,真以墨黥手,为花草、鸟兽之形……俱无布帽、毛衣、螺佩之饰,亦无产乳必食子衣之事也。其君臣之分,虽非华夏之严,而上下之节,亦有等级之辨……父之于子,少虽同寝;及长而有室,则异居……而杀人祭神则非也。王之宫室,建于山巅。国门扁曰‘欢会’、府门扁曰‘漏刻’、殿门扁曰‘奉神’;四围皆石壁,无有‘波罗檀洞’之名,亦无‘聚髅为佳’之说也……土产:无斗镂树,亦无胡椒。硫黄虽产自北山,而取之亦甚艰。无熊、罴、豺、狼、虎、豹等猛兽,是以多野马、牛、豕。”
《蠃虫录》载:“琉球,当建安之东,水行五百里。”陈侃“按”曰:“福州梅花所开洋,顺风七昼夜始可至琉球。以水程计之,殆将万里矣。若夫建安,则建宁属邑也,又在福州之西北,而云‘水行五百里’,不知自何洋以发舟而若是乎其近易耶!”
《星槎胜览》载:“琉球国,山形抱合而生;一曰翠丽、一曰大崎、一曰斧头、一曰重曼,高耸丛林。田沃榖盛,气候常热。”陈侃“按”曰:“琉球国之山形,虽南北一带而生,不甚抱合,亦无翠丽等四山之名。且形势卑小,不高耸,林木欉樕不茂密。厥田沙砾,不肥饶,是以五谷虽生,而不见其繁硕也。气候不常热,雨过即凉,秋冬亦雨霜雪,其地近北故也。”
《集事渊海》载:“琉球,与泉州之岛曰彭湖者,烟火相望。”陈侃“按”曰:“地之相去,近则可望、远则视之而弗见也。琉球去彭湖不下数千里,山川出云、蜃气作雾,则光景且伏矣,烟火可得而相望乎?闽中士夫常曰:‘霁日登鼓山,可望琉球。’盖所望者,小琉球也。若大琉球,则虽离娄之目,亦岂能明见万里之远哉。”
《杜氏通典》载:“琉球国王,姓欢斯氏,名渴剌兜,土人呼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荼’。居舍大,十有六间……又曰:民间门户,必安兽头。”陈侃“按”曰:“琉球国嗣王姓尚氏,名清。父名真、祖名圆。自上世以来,皆命名以汉字,妃皆选自民间女子充之。土人称王曰‘敖那’,称妃曰‘札喇’,无‘可老羊’并‘多拔荼’之称也……富室贵家,仅有瓦屋二三间。其余则茅茨、土阶,不胜风雨飘摇之患。人不善陶,虽王屋亦无兽头,况民间乎!传者讹矣。”
《使职要务》载:“藏棺二副,棺前刻‘天朝使臣之柩’,上钉银牌若干两。倘有风波之恶,知其不免,则请使臣仰卧其中,以铁钉锢之,舟覆而任其漂泊也;庶人见之,取其银物而弃其柩于山崖,俟后使者因便载归。”陈侃“按”曰:“至于藏棺、钉牌之事,原无此例;纵有之,亦无益也。故令有司不设备焉。”
《大明会典》载:“贡物:马、硫黄、苏木、胡椒、螺壳、海巴、生红铜、牛皮、棹子扇、刀、锡、玛瑙、磨刀石、乌木、降香、木香。”陈侃“按”曰:“琉球贡物,唯马及硫黄、螺壳、海巴、牛皮、磨刀石乃其土产。至于苏木、胡椒等物,皆经岁易自暹罗、日本者。所谓‘棹子扇’,即倭扇也。盖任土作贡,宜其惟正之供;而远取诸物,亦其献琛之敬。”
由上可见,陈侃借《群书质异》诸篇,考辨了所亲历琉球王国的地理位置、水程距离、风俗习惯、山川形势、气候变化、棺牌之例、土产贡物等真相,的确弥足珍贵。
此外,《使琉球录》所录的《天妃灵应记》一文,这是天妃作为中琉航海过程中海上保护女神,并传播到琉球的最早记载之一。天妃信仰遂为以后册封琉球使臣所继承和发扬。还有《夷语》篇,更是第一次摘录了“天文、地理、时令、花木、鸟兽、宫室、器用、人物、人事、衣服、饮食、身体、珍宝、数目、通用”等门类的一些基本汉琉词语读音对照,并附少量的“夷字”,为中琉之间进一步的文化交流与文明互鉴奠定了文字语言的基础。
陈侃的《使琉球录》,为此后的册封琉球使撰写“使录”类的著述提供了叙事框架与体例范式。尤其是嘉靖四十年(1561年)册封琉球使郭汝霖、李际春之所撰,就直接署曰《重编使琉球录》,先录陈侃《使琉球录》的内容,然后再进行补充。万历七年(1579年) 册封琉球使萧祟业、谢杰所撰《使琉球录》,以及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夏子阳、王士桢所撰《使琉球录》,也都是在移录《使琉球录》原文的基础上,直言“萧崇业曰”“夏子阳曰”等。其体裁、撰例,均沿袭“陈录”,日臻完善。
来源:封面中国(资料来源:人民日报、新华社、东南网、直新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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