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写蜀地繁华

一仞红照壁 半部成都史

李 根

“十方堂,韦驮堂,红照壁来修得长。瘟祖庙,川主庙,转过十字置茶道。”成都人民南路一段和二段相接的西向边,有一条街叫做红照壁街,红照壁街的得名是由于明代皇城有城墙,御河围绕城墙。皇城正南门御河上有金水桥三座,桥前的空地,是文武百官到皇城朝拜藩王的停轿驻马之处。

这里立有赭红照壁,是皇族的标志,每年都要漆上赭泥以示吉庆,街名因此“红照壁”得名。

成都市红照壁(《老成都画卷》局部,图片来源:成都市情网)

历史上,张仪、张若首建成都城,奠定城市核心格局,蜀汉皇宫即建于此;三国刘备入主成都,诸葛亮之相府及益州牧府落此处;明代巍峨连绵的蜀王府在此拔地而起;清代这里是四川贡院,无数生员举子在此为梦想而奋笔疾书……

如今的红照壁街,或许再看不到“浮光耀红,静影沉壁”的一面红墙,然而此地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镌刻下了历史烟云,为成都点亮了历史文化的星星之火,浓缩千年文明,续写蜀地繁华。

先秦筑城 蜀汉相辉

公元前311年,秦王下令创筑成都城。张仪来蜀地筑城,使蜀地变为秦的一郡,郡治就在成都城。而成都城中的大城有蜀相、蜀守治所,在此后的两汉六朝时期,一直为成都的政治中心。天府广场+红照壁范围约处在大城的中部偏南,府河以内,可以说就是成都城的核心地区,所以这一片被誉为“城市原点”和“皇城根下”,与北京城格局一样,中心为“王”。

公元214年,刘备入主成都,以左将军兼益州牧,其衙署日左将军府,地址在原州牧刘璋故衙。

蜀汉皇宫修建于何时?史无明载,但刘禅即位后,喜好声乐,颇出游观,于宫中多有修建,为此,谯周曾上疏劝谏后主“愿省减乐官、后宫所增造。”(《三国志·蜀书-谯周传》)

蜀汉所营建的宫城,在秦汉大城北部,即今天府广场省展览馆稍东一带。而诸葛亮之相府及益州牧府,按体制应在宫门之南,即今人民南路北端,红照壁一带。

成都市红照壁老街(严永聪 摄)

蜀汉亡国后不久,西晋文学家左思写《蜀都赋》,文中备言蜀都之壮丽、皇宫之辉煌,其文曰:“于是乎金城石郭,兼匝中区,既丽且崇,实号成都。内则议殿爵堂,武义虎威,宣化之闼,崇礼之闱,华阙双邈,重门洞开,金铺交映,玉题相辉。外则轨躅八达,里开对出,比屋连甍,千庑万屋。”

明清堂皇 学风昌盛

洪武十一年(1378),年仅7岁的皇十一子朱椿被册封为蜀王。1381年,朱元璋派景川侯曹震等人赴成都主持营建宏伟华丽的蜀王府,北起东西御河,南到红照壁,东至东华门,西达西华门,周长2500多米,面积38公顷之余,其建筑可与北京故宫媲美。

藩王府金水桥前的空地,是文武百官到明朝成都皇城朝拜藩王的停轿驻马之处。这里立有一面赭红照壁,是皇族的标志,每年都要漆上赭泥以示吉庆,街名因此照壁得名“红照壁”。地位之高,如午门之于紫禁城,南天门之于天庭。

清代康熙初年,四川省会由保宁(今阆中)迁还成都,清政府在原蜀王府承运殿前划出一部分,改为三年一考的贡院。无数生员举子在此为梦想而奋笔疾书。雍正年间,贡院号舍已达4000多间,到同治四年时,房舍已增至13935间。

成都清末皇城内贡院考棚一景([英]Robert John Davidson/摄)

贡院最前方一座照壁,即为红照壁。照壁以北,是一组呈品字形分布的牌坊,牌楼。其中正中一座是“为国求贤”,左右两侧还会写“会昌”,“建福”,被后世认为是“巴蜀文胆之所在”。

清末的1909年,为了准备实行“宪政”,四川省咨议局设立于红照壁街西头北侧的清代督右副总府内,议长蒲殿俊,副议长罗纶。此后民国时期的国民党四川省党部、四川省参议会(后迁东胜街)先后都设在这里,红照壁街在清末与民国时期是一处重要的政治活动场所。四川省咨议局原址上,即为如今的四川省人大委员会。

一眼千年 续写繁华

在多次的市政设施、道路改造以及军阀战乱中,红照壁于1927年拆除,而街名得以保留。

上世纪90年代后,中国市场经济发展,促成成都商业大繁荣。到了2007年至2014年,是新兴崛起的红照壁商圈代表成都及天府广场接轨国际的高光时刻。

美美力诚的Hermès、GUCCI、BOTTEGA VENTA、Versace、Tiffany&Co、CHAUMET、Ralph Lauren与仁恒置地的 Louis Vuitton、Prada、Dior、Ermenegildo Zegna相得益彰,从天府广场到红照壁,仅两公里的街道,成为“大牌中轴”,是彼时成都亮眼的“门面”。

在这里传统与时尚相碰撞,历史与现代相融合,恬淡与进取交相辉映。成都的传统铭刻下的是城市的文化基底,成都的时尚展现的是城市生生不息的前行动力。

现如今,作为成都市“三个做优做强”重点片区之一,除了丰富的文化历史传承,红照壁还将随着全新的《天府文化公园规划》,担负起“引领中心城区能级跃升”的城市更新使命。

它同天府广场一道,向世界完整地呈现出了成都几千年城市文明的发展脉络,生动形象地诠释出了巴蜀文明、天府文化的悠久历史和深厚底蕴。

政治,文化,经济,教育,商业……千百年贯穿红照壁的历史回廊,就像诗人梁平所写:“金戈铁马,改朝换代,御河的水,流淌一千种姿势,那红,还淋漓。那些落停的轿,驻足的马,那些战栗的花翎,逐一淡出,片甲不留。红照壁也灰飞烟灭,被一条街的名字取代。壁上的红,已根深蒂固,孵化、游离、蔓延,可以形而上、下,无所不在。”

来源:成都方志(据中国新闻网)

作者:李 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