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化】严道,历史的城‖阳子
严道,历史的城
阳 子
一
公元前316年,秦在今荥经县设置严道县,隶属于蜀国守。
公元前312年,秦惠文王的异母弟樗里疾战功显赫,还从楚国夺取汉中,被封爵于严道,号为“严君”。
公元前306年,樗里疾任秦国相。
公元前285年,秦废蜀国守设蜀郡,严道隶之。
司马迁在《史记》太史公自序中说:“秦所以东攘雄诸侯,樗里、甘茂之策。”并评价,“樗里子以骨肉重,固其理,而秦人称里智,故颇采焉。”
樗里疾封为严君,所在地严道,成为秦王朝在西南地区建立的最早行政区。
流年,早已在岁月的树上结出硕果。那些果实已在历史的遗骨上再次熟透。
秋风拂过,落叶纷飞。时光倒回,那些秦汉往事不至于荒芜。
荆棘丛生,刺穿宁静。时间无法走远,历史留下了刻骨痕迹。拜谒严道古城,以遍地丰硕虔诚祭奠。
严君,在你之前已有颛顼。他是黄帝之孙,从若水之滨走向中原。“三皇五帝”,有其位次。
阳光洒满严道古城,如洒满行走过的大地。
从昨天到今天,我们好像跋涉了很远很远的路。
薄雾散去,地阔天鸿。垒土成山,淬火铸剑,我们从混沌中走来,走过一个个玄色如铁的时代。
鸡鸣不已,诏书穿越时间的尘土,把唢呐和疼痛埋起来,把奔跑和涌动埋起来,我们的族群正在迁徙。
那喑哑的歌谣唱了无数遍,祖先坐在尘埃里,让太阳和月亮照耀我们。
石头、陶土、铜冶、城址、古道,还有骨头。
时光剥落如削铁,被时间脱水。气味、声音、颜色和样貌,已消失殆尽。
严君,那永生之地里的图谱,我们崇拜的祭献里,谁能解析2000多年前那些未知的隐喻?
今日荥经县城俯瞰(黄刚 摄,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二
公元前316年秦设置严道县,直至公元620年唐设荥经县,公元1380年明改设“荣经县”为“荥经县”,持续至今。
古严道城,位在今荥经县严道镇近郊六合古城坪。
古城由主城和子城两部分构成,呈正方形。西北面布子城,占地近18万平方米。
城墙遗址尚存,墙高约3米。南墙和东北角墙体较好,中段尚有城门遗址。
城东南和西南,分布面积24万平方米,那是春秋至汉代的古墓群。
古城,反映出浓郁民族特色的巴蜀文化和中原文化,以及楚文化。严道,巴蜀文化的发源地之一。据载,古严道文化早于三星堆文化。
由严道而荥经,再到荥经。现严道镇为荥经县城所在地。
严道古城,一座在历史中湮没的城。
虽辉煌不再,但历史却被铭记。
坍塌的墙垣,灰尘中的瓦砾和陶罐、瓮、钵、简瓦等残片,以及秦汉漆器。
流徙的内心,一堆喑哑的时光废墟。
挽着时间之手,落英已经缤纷,内心溢满清辉。
城墙倾圮,汉砖寂寞,还有忧郁的陶器、铁器、铜器和两汉钱币。
时光填满了千年岁月,千头万绪的花木草丛,驳杂生动。
大地的本色,为时光珍藏着古城的尊荣。
擦去镜中衰老的容颜,我看见时间的另一个轮廓。
历史的脚印,还在民间行走。
肃立古城,群山环抱,眼含热泪默念,历史的深远、空旷与沧桑。
一座古城就是一部历史,宛若长轴一幅,它的每一次呼吸都是电闪雷鸣。
这,也指引我们,倾听着未来。
荥经严道古城遗址(图片来源:华西都市报)
三
南锣坝出土的大批青铜器、炊具、骨器和陶器,可上溯到西周时期。
荥经县古城村出土的陶器(雅安市博物馆 供图)
我曾经有诗,写到陶,写到黑砂。
一块石头,它的沉重和隐忍,在于它失去空虚。
由此,我想到一盏灯,抑或一只陶罐。陶,严道古城享有;黑砂,荥经特有。
太多的陶罐、陶片与砂器,它们都牵动着远古的晨光,自折叠无数沧桑风雨的碛层深处醒来。
穿过陶器上岁月的尘斑,能触摸到先人长茧的手温。
每一件陶器都曾是一抔泥土,从混沌中脱胎而出。
水、泥土与火交锋后,泥土成了生活中坚硬的一部分,就像长在我们身上的一根筋骨,不可抽离。
交出泥土,交出词根上的玄机。把陶还给泥土,把泥土还给宿命。
这些陶的炊具和食具,曾经盛着多少温饱。
泥土养活了我们,我们靠着泥土作息,直到彻底用完自己。
黑色与灵魂。
坚厚的老茧和粗糙的皱纹,在岁月的演绎中正从你的体内汩汩流出,是汗、是血、是先人的嘱托?但我知道,绝不是泪。
挥汗如雨,一片片浓缩的光阴,应声而落。
淬土成金,那一场场的火焰,异彩纷呈,多像赴一场场生命盛宴。
穿梭于五光十色之中,生命在歌唱,在锤炼中相继盛开,并定格成永恒的辉煌。
手上,端着陶器。心中,端着太阳。
荥经县黑砂烧制(荥经县博物馆 供图,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四
春秋战国之际,楚庄王之后裔岷山庄王。于公元前6世纪至4世纪,以荥经城为中心的楚人建立了附庸于楚国的岷山王国。
荥经成为蜀国开明王朝的铜冶基地,也是铜器、牦牛、笮马贸易中心。
公元前329年,秦国吞并蜀国,并修筑从临邛至今天荥经的官道为“严道”。公元前223年,秦灭楚,迁楚庄王之后于此,故严道又名“庄道”。
严道县为南方丝绸之路的重要驿站,牦牛道的起点。
此路在汉代,由成都起经严道至云南,并直达缅甸北部、再转至印度,此路与通往各部落的民间商路,合称为古代“南方丝绸之路”。
有权威印证——荥经东汉《何君尊楗阁》摩崖石刻。
博物馆,用一个造型,就交出了身份。
它就是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盯着一座城市的日落和日出,昨天和今天。
秘密,最早从石头里醒来,然后是翻来覆去的繁衍。
人们来来去去,他们的踪迹被岁月测量和覆盖,又被我们寻找,寻找那些时间遗下的城址、墓葬、古道、钱币与街市,以及破碎的铜器、陶片与黑砂,还有严君的治辖故事。
严道与荥经,茶马古道与丝路,仿佛又被一阵风打开。
古道与丝路,那些青石板与前行艰难的山路。压着多少惊慌,压着多少喘息的身影和山谷的回音。
山高路远,草木和石头的隐语,还有艰辛与呼喊。
所有的声音与期盼,都收集在不断前行的脚步声里。
黑暗淤积,光明又来。卸下担子,也没能减轻身体的重量。
古道至远,光阴又沿路折回。漫过古城古道,漫过坍塌的城墙和残片,漫过石头里的呼吸。
那个遥远的年代,仿佛已经从记忆中消失,那一份美好突然从脑海深处喷涌出来。
夜已深,古城早已熟睡。
当我走进历史的巷道,才感知岁月的悠长,更知道时间不可被修补、复制和再现。
时间的车轮带走了该带走的,也留下了该留下的。
何君尊楗阁刻石(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何君尊楗阁刻石》,位于荥经县烈士乡冯家村,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它不仅是汉字由篆向隶演变的鲜活见证,更是汉帝国开拓南方丝绸之路的重要证据。
特别提示
转载请注明:“来源:方志四川”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阳 子
供稿:雅安市地方志编纂中心 雅安市融媒体中心
配图:方志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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