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昂是如何

“大廉不嗛”的?

庄子曾说:“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嗛(qiān),大勇不忮……”(《庄子·齐物论》)这段话的意思是,至高的道理无须用言语来言说,最高层次的辩论是沉默不语……真正的清廉并不是表现谦虚逊让,更不是无所作为,而应该是心怀大义,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主动作为。

纵观四川历史上的廉洁官员,可谓是车载斗量。

先秦时的李冰组织修建了留存两千多年的著名水利工程——都江堰。作为蜀郡最高长官,李冰没有将自己的位置摆得高高在上,而是脚踏实地深入民间,与普通堰工一起每天早出晚归,与民工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将廉洁自律与浩然正气长存于都江堰畔。

蜀汉丞相诸葛亮,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主动申报个人财产的官员,“成都有桑800株,薄田15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这位执掌大权的丞相,其家产仅与西晋时的八品官员相当。当他去世后,家中可谓是内无余帛,外无赢财,堪称后世的廉洁楷模。

宋代时的成都知府赵抃(biàn),入蜀时仅携一琴一鹤赴任。他廉洁自律、体察民间疾苦、严惩坑害百姓的不法之徒,百姓称其为“赵青天”,地位不在“包青天”之下。

相传成都的清白江典故就与赵抃有关。《山堂肆考》卷三《地理》载:“清白江,在成都新繁县。北宋赵抃过此,曰:‘吾志如此江清白,虽万类混淆其中,不少浊也。’因名”。《天启新修成都府志》卷二亦称:“清白江,新繁治北一十里。宋赵抃过此,尝曰:‘吾志如此江清白,虽万类混淆其中,不少浊也’”。

如今青白江依然流淌,成都的青白江区也因此得名,只是在岁月的流转下,“清白江”变成了“青白江”,不变的是四川人对廉洁官员的尊敬,还有对他们廉洁事迹的传颂。

与李冰、文翁、扬雄、诸葛亮、赵佶等著名廉洁官员相比,唐代著名文人陈子昂虽名气不如前者,但他同样也是一位“大廉不嗛”的官员。他为自己写下一首《座右铭》来约束自身的言行:“事父尽孝敬,事君端忠贞。兄弟敦和睦,朋友笃信诚。从官重公慎,立身贵廉明……”这段话充分展现了陈子昂为官为人的内心坚守与行为准则,即为官之“重”和立身之“贵”,“公慎”与“廉明”互为因果,相辅相成。

陈子昂还常常将廉的理念融入诗词中,以诗倡廉,以诗颂廉。在《送魏兵曹使嶲州得登字》里,陈子昂就这样写道:“羌笮多珍宝,人言有爱憎。思酬明主惠,当尽使臣能。”陈子昂规劝朋友,面对金银财宝,要坚守本心,廉洁奉公,千万不能贪赃枉法。

在另一首《感遇二十八》里,他又写道:“昔日章华宴,荆王乐荒淫”,借助楚襄王纵情游乐、荒淫无度的历史教训,讽喻当时最高统治集团的大贪大欲,警示当世之人应当清廉自守,廉洁奉公。

此外,在陈子昂的许多文章中,也能看到他提倡廉洁的事迹,如在《上蜀川安危事》中,他写道:“蜀中诸州百姓所以逃亡者,实缘官人贪暴,不奉国法,典吏游容,因此侵渔。今国家若不清官人,虽杀获贼终无益”“若官人清正,劫贼剪除,百姓安宁,实堪富国”。在回答武则天关于“何道可以调元气”的垂询时,陈子昂更是慷慨激昂地答道:“天地之道,莫大乎阴阳;万物之灵,莫大乎黔首;王政之贵,莫大乎安人。故人安则阴阳和,阴阳和则天地平,天地平则元气正矣。”

而如何“安人”呢?陈子昂继续说:“察孝兴廉,以除天下之贪吏”。为了强调“兴廉除贪、清廉为民”的重要性,他还在《复仇议状》中疾呼,“廉耻以兴,天下所以直道而行也”。

正是因为陈子昂的直言敢谏,关注廉洁民生的行为,激怒了武则天和以武三思、武承嗣为首的利益集团,从而导致了牢狱之灾。出狱后,武三思、武承嗣为了堵住陈子昂的嘴,多次拿银两、房舍笼络他,可清廉如水的陈子昂,面对金钱贿赂,始终坚守本心,坚决拒绝,以至于武三思等人心存怨恨,最后设计报复陈子昂,导致42岁的他最终在狱中忧愤而死。

陈子昂的离去,让大唐失去了一位廉洁奉公的优秀官员,但他的诗歌却保存了下来,他那廉洁自律、忧国忧民、不畏强权的风骨与精神浸润进了文字当中,成为中国文化中宝贵的精神财富,传承了上千年,至今依然绽放着别样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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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供稿:成都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