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上的罗坝

刘贵荣

罗坝位于雅安市雨城区望鱼镇,是茶马古道雅安道路网络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据清代《洪雅县志》记载,宋、元、明时期,洪雅县东岳镇观音村有“柳新茶马古道”遗址,洪雅东岳、中宝等地的茶叶,经背夫翻山越岭,途经大火地到雅安的严桥,再到晏场;洪雅花溪、柳江的茶叶有翻越梅子坡到两河口的,有顺河而上到两河口的,再经两河口达雅安晏场,由晏场翻越冷水浸—罗坝—望鱼。洪雅吴庄、高庙、华头、炳灵等地的茶叶,途经莲龙乡,过铁索桥往西到雅安的肖山,从肖山顺河而下是洪雅的陡壳子—严湾—李湾,在李湾再过一座铁索桥,该铁索桥的南端是洪雅李湾,北端是雅安的葫芦坝,走过铁索桥进入沙坝到了葫芦坝,古道经过葫芦坝往北是张坝,走过张坝到了桥楼子,在桥楼子又要过一座铁索桥就到了罗坝。

川藏茶马古道(雅安段)羊圈门路段(图片来源:雅安市人民政府网)

茶马古道经过晏场,背夫们从晏场沿着古道向西便行,途经石卡子—楼子口—宝田坝—火烧坡—风洞子,登上风洞子后来到一碗水,一碗水是在古道右边路旁的崖石中溢出的凉水,凉水注满在大碗形状的崖石中,供背茶包子的背夫享用。享用“一碗水”后,往西行就进入了冷水浸。冷水浸的右边,是信徒们朝圣往返峨眉山、瓦屋山的歇脚地接待院;冷水浸的左边是海子山,海子山上有大小不等的七个海子,现在称为高山湿地。海子山中的海子溢出的水滋润了冷水浸,养育了日夜奔流不息的一条小溪。茶马古道环绕小溪相伴而往西延伸,来到仙女桥。仙女桥在小溪之上连接南来北往的道路,过完仙女桥,随古道来到观音岩,拜完观音菩萨后,开始下三百步的陡坡,在三百步的石头上,那一道道背夫背茶包子歇气时拐子杵了的“拐子窝”,依旧清晰可见。下完三百步陡坡到了塔子坪,从塔子坪往西上缓坡路,来到庙坪,从庙坪往西进入罗坝的三层磨子再到后坝子,到了后坝子古道右边是天恩号,古道左边是老房子。

现在,望鱼镇人民政府所在地即为罗坝老房子,南方是刮目山、李塆、沙坝、葫芦坝、张坝、桥楼子;东南方是海子山、望乡台、甘山;东方是海子山、塔子坪、三层磨子、后坝子;东北方是周公山、小乐山、楼子岩、金子坪;北方是雅安、黄滩、狮子村、大印庙、高山神、孔坪、沙坪、白云寺、四崖圷、桑河圷、飞石、道子上、大河边、将军坡、烟炉坎、观音阁、望鱼石、龙门沟、鼻山庙、天恩号;西南边是瓦屋山;西边是荥经、马耳山、香花岗;周公河从罗坝前方流过;西北边是羊子岭、平溪、干沟、马落崖、八焦崖、堰塘口、龚塆、兰岗、钱坝。

茶马古道分别从罗坝的东方、南方进入罗坝,再由罗坝经鼻山庙—龙门沟—望鱼—烟炉坎—将军坡—大河边—兰岗—张塆—八焦崖—马落崖—干沟—平溪,从平溪开始翻越羊子岭到达荥经。这条古道是川藏道(四川到西藏)的分支,川藏道东起雅安,西达西藏拉萨,直至通往印度、尼泊尔、不丹等国的川藏茶马古道。

茶马古道遗址(李国斌 摄,图片来源:雅安市人民政府网)

过罗坝至望鱼,望鱼石上的街镇是茶马古道上的重要驿站,街上的“幺店子”为背夫们提供食宿,还有铁匠铺为他们铸造一路所需的鞋道子、脚马子。一双实用的草鞋以及附带的鞋道子、脚马子,是背夫们翻山越岭的必备。

行走于茶马古道上,背茶包子的背夫们脚上穿的鞋子,随着一年四季的节气而交替,受气温而变化。在晴天雨天里,脚上穿的离不开麻窝子草鞋、偏耳子草鞋。麻窝子钉鞋道子、偏耳子绑脚马子。初春以及冬天天气冷时,在小腿上绑起麻布裹脚,脚掌上包着棕片,穿上麻窝子草鞋;过了冬天,天气转暖,脚上穿的是偏耳子草鞋,往返走在茶马古道上。在冬天老天爷下雨时,下雨天路烂,下雪天结冰路滑,必须穿麻窝子草鞋钉上鞋道子。鞋道子是椭圆形,阳面有四个铁乳钉,椭圆形的鞋道子四个方位分别钻有四个小长方形小孔,用鞋命子穿过四个小长方孔,将鞋道子的阴面贴在麻窝子草鞋底部,钉入麻窝子草鞋内,并扣勾反锁回麻窝子草鞋底面。每双麻窝子草鞋钉一副鞋道子,一副鞋道子四只,每只鞋道子上有四个乳钉,每只麻窝子草鞋分前后钉两只鞋道子,一双麻窝子草鞋钉四只鞋道子。在下雨天,路滑就要穿偏耳子草鞋并绑上脚马子,脚马子也是椭圆形的,正椭圆阳面两边有两道铁梗,椭圆阴面两头打成折勾,扣在偏耳子草鞋后底部,再用细麻绳穿过两边折勾,将脚马子捆绑固定在偏耳子草鞋后底部。鞋道子、脚马子、鞋命子都是熟铁打的,一副鞋道子,钉一双麻窝子草鞋,一副脚马子绑一双偏耳子草鞋。鞋道子上的铁乳钉、脚马子上的铁梗起关键防滑作用,一双新的麻窝子鞋道子草鞋,一双新的脚马子偏耳子草鞋,穿在背夫的脚上往返打前炉(康定)一趟,需半个月左右,鞋道子上的十六个铁乳钉在路途中大部分被磨平,脚马子上的四道铁梗也被磨平,在茶马古道的重要驿站——望鱼古镇的下街,曾经就有家打造鞋道子、脚马子的铁匠铺。

背夫们根据自己背背子的力量,决定背多少条茶包子,将茶包子以及路途上的用品和干粮捆绑在背夹子上,背上背着背夹子,手中拄着拐子,从罗坝的东方、东南方向朝罗坝走来。背夫们到了罗坝,还要在望鱼古镇的铁匠铺准备一双新麻窝子鞋道子、一双新脚马子偏耳子草鞋,这是往返一趟打箭炉的必备。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刘贵荣

供稿:雅安市地方志编纂中心 雅安市雨城区地方志编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