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牛

一个16岁藏族少年的成人礼

郝立艺

没有生日蛋糕、没有生日礼物——但在海拔近4000米的高山牧场上,有他专属的“成人礼”。

掩映在雪山云雾间的牧场牛舍

2023年6月10日,是宝兴县硗碛藏族乡夹金山村少年勒尔甲(汉名:王希鹞)的16岁生日。当天,他要在父亲阿泰的指导和协助下按倒一头牦牛——“把牛按倒才算是长大成人”。

多年前,阿泰也是在父辈的协助下完成成人礼的。

6月初的夹金山,雪花还在飘飞,但野花已从草场中蔓延开来。这是夹金山上晚到的春天,也是牛场在一年中最好的季节。牦牛,则是硗碛藏族同胞的重要经济来源。生活在夹金山下的藏族同胞要到高山牧场,将散养的牦牛赶回牛圈,给牦牛剪毛、打驱虫针和预防针等;剪下的牦牛毛,会用来制作牦牛毛制品。

勒尔甲负责牵马。马儿背负的物资,将为剪牦牛毛队伍提供三四天的生活所需

牵着驮着物资的马匹,勒尔甲跟随着以家族为单位组成的队伍,跋涉在山间。此前,勒尔甲一直在雅安市区读书,如何第一次和大人一起完成按倒牦牛的任务,对他来说充满仪式感。

剪牦牛毛开始前,勒尔甲按长辈的指导进行祈福仪式

“逮牛靠的是技巧和配合,单凭蛮力,人是比不上牛的。”在牛场,阿泰开始指导勒尔甲。

弯下身,整理好鞋子,看中要抓的牦牛,勒尔甲吆喝着冲入牛群把其他牛赶开。

牦牛开始四散逃离,地面传来沉闷的脚步声。

勒尔甲冲上前去,紧紧地抓住一头牦牛的角。这头牦牛受到惊吓,拖着勒尔甲跑动起来。

紧张惊险的按牛过程,需要勇气、体力和技巧,也是对16岁少年的历练

泥土飞溅。

勒尔甲斜着身子,控制着这头牦牛在牛群中穿梭。这头牦牛在狭小的牛圈内急速转弯,勒尔甲被带起腾空,他踢开从身边跑过的其他牦牛,以免被牛角伤到……随后,勒尔甲被带倒躺在地面,但他的手一直紧紧地抓住牛角不放……

勒尔甲被牦牛带倒躺在地面,但他的手一直紧紧地抓住牛角不放

一旁的阿泰不断地大声提示着按牦牛的要点,不时上手帮忙控制牦牛。

多番尝试后,勒尔甲成功把牦牛放倒在地。

等候多时的家人拿出剪刀迅速上前,蹲在牛身旁开始剪毛。此外,他们在牛角上做记号,为每头牛建档,并给牛打驱虫针和预防针。

除了剪毛,硗碛藏族同胞还会给自家牦牛佩戴记号绳和打预防针等

2023年9月,勒尔甲已开启高中学习生活,阿泰希望他在今后的生活中,遇到困难也能像制服牦牛一样,从容应对。

回到家后,阿泰将使用多年的牦牛毛绑腿送给了勒尔甲——这是勒尔甲在成人礼上按倒牦牛“赢得”的奖励。

完成历练后的勒尔甲,得到父亲的牦牛毛绑腿作为奖励

特别提示

转载请注明:“来源:方志四川”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郝立艺

供稿:雅安市地方志编纂中心雅安市融媒体中心